第九章 一回生二回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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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隨著柳月卿來到一處湖心小亭。
亭子說小也不小，擺著桌椅，另外坐下十來個人不成問題。這也是柳月卿費心想出來的地方。
亭子在湖的正中間，離四面都有一定的距離，根本不必擔心有埋伏的人，而且，湖的四周，花叢里，大樹上，山石假山後，他都安排了人細細看守，防患未然。
「微臣府上沒什麼景緻，思來想去，只有這個湖心小築四周通透，四周略有風景可賞。」
尉遲承孝點頭：「這裡很好，朕很喜歡。柳愛卿一心在公務上，清正廉明，朕很欣賞。」
眼看柳月卿激動地就要行大禮，尉遲容琛連忙攔住了他：「月卿，真的不要這麼拘禮，你和皇上處多了就知道，他沒有架子的。於公，只要你好好把公務處理好就行了，私下裡，我們年齡都相仿，可以當朋友一樣的！」
「王叔說的是，柳愛卿大可不必時刻小心。」尉遲承孝一語雙關，希望能夠讓柳月卿聽懂，不要猜疑自家小王叔。
對於為什麼看著柳月卿時刻防備自家小王叔，致使小王叔一再吃癟，而他卻沒有更加清楚明白地讓柳月卿放下心防，嗯，這個事，他也不知道。
他就希望柳月卿對自家小王叔能夠一直是這樣疏離防備的樣子，但是看著他太過猜疑尉遲容琛吧，自己又有些不悅。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複雜的心思，連他自己也琢磨不透，真是連自己都要感嘆一句：皇上的心思很難猜。
不過，想不通就不想，還有那麼多的國事需要處理，對於這些東西，就不要花太多時間了。這是尉遲承孝一貫的宗旨。
湖心小築里，已經擺好了各色膳食，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尉遲容琛還要發表下讚歎來刷刷存在感，被尉遲承孝一個眼風扼殺在胸腔之中：食不言寢不語，記得的吧！
在強權之下，尉遲容琛只好吞下了一肚子的話，安心享受披著「柳月卿周邊美食」光環的食物，倒也樂在其中。
柳月卿開始時有些食不知味，時刻防備著，但見明明走過來的時候還神情緊繃的小皇帝，此刻處於完全放鬆狀態，他莫名也放鬆了下來。
想來，皇上對他湖心小築的安排是極為滿意的吧，這麼想著，慢慢意識到自己是在和皇上一起吃飯，越吃越覺開心。
一頓飯雖然靜默無聲，但卻可以說是今天最為和諧的時刻了，四個人都難得的進入到輕鬆愉悅的心理狀態。
當然，各自所因為的事都不同，這些細節，就暫且不要計較了。
「月卿好像是要請我喝酒的吧……」
一直到吃完，尉遲容琛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好像是虧大了，明明是來喝酒的，他還以為能看見一個微醺的柳月卿，誰知道居然變成了一個默劇版的晚餐，真是嗚呼哀哉，其中的苦悶簡直是無處訴說。
很快，飯後一杯茶時間到，尉遲容琛就這麼一邊默哀著自己錯過的喝酒機會，一邊默默撓著手裡的細瓷茶杯。
因著尉遲容琛心裡苦大仇深面上卻要雲淡風輕的樣子，尉遲承孝心情略好地多喝了半杯茶。
心思縝密的柳月卿因此得出兩個結論：
一、皇上對今晚的杯具很滿意，對今晚的茶葉也很滿意，要知道，同一盞茶，幾乎沒見他喝超過三口，但是今晚的茶喝掉了大半盞，這點要記下；
二、十三王爺的計謀目前為止被自己粉碎了，沒見他鬱悶得把氣都撒在自家杯具上，差點摳出洞來。如果還不死心，那應該是在接下來的事情裡面了。
總而言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請皇上和十三王爺稍作歇息，微臣前去看一下管家備車情況。」柳月卿將兩人帶到湖邊敞亮的水榭坐下，然後又找借口施施然離開，查看警備情況去了。
尉遲容琛仍然沉醉在柳月卿光環里：「皇上，月卿真是個耐心又細心的人啊，事無巨細，處處操心，真是不錯不錯！」
尉遲承孝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盞，毫不留情地懟他：「朕記得王叔經常說，大丈夫生在世間，當瀟洒風流，不能拘泥於世俗，更不能太在意細節。」
「哎呀，那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嘛，對月卿當然就不能那樣要求了！」尉遲容琛連忙為自己找補。
尉遲承孝看向他：「哦？那王叔說，對柳愛卿，有什麼要求？」
尉遲容琛一時有些懵，回答不上來。
腦海中劃過初見柳月卿時，他的眉眼，讓他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涌動，從此就忍不住一直偷偷看他，看他眉眼給他的感覺。
他承認自己是個顏控，可能，就是控上了柳月卿的眉眼？
要說對柳月卿有什麼要求，「好像沒有，就希望他能高興吧。你不知道，如果他心情很好的時候，他的眉眼會發光！」
尉遲承孝心裡莫名有什麼地方缺了一點，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這個話題也就沒有繼續了。
「回宮。」
「皇上，我們說好晚點回的，你的奏摺我都批好了，可不帶這麼毀約的！」
「朕可沒答應你晚點回，只說陪你出來赴宴，如今宴已結束，該回宮了！」
「這算什麼宴啊，一滴酒都沒有沾！不行不行，我們要在月卿這裡多玩一會兒！」
尉遲容琛說著，往小皇帝身邊挨了挨，在小皇帝要躲得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他的袖子：「你看，小時候你還陪我翻過宮牆，我們一起出來，逛廟會，看戲，自從你登基，咱們再也沒有出來過了。我都看出來了，你也沒有以前開心了對不對？難得出來一次，就放縱一下又如何？」
見他情真意切的，尉遲承孝幾乎就要忘記剛才的不快，正要答應，卻聽尉遲容琛繼續說道：「再說，這可是在月卿的府上，他日日生活的地方，多難得的機會啊，搞不好以後就再也沒法來了……這次我們多玩會兒，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再來也有個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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