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趕你走
6.22
李公公看著柳月卿的笑容，心裡嘖嘖感嘆，十分不落忍，只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醒這位冒著傻氣的李大人：
「李大人吶，十三王爺……沒受啥煎熬吧？」
提起十三王爺，柳月卿的笑容消失了那麼一點點。
雖然目前還沒有實錘證據，但是根據現場和十三王爺當晚的種種表現上來看，十三王爺的嫌疑怎麼說都是最大的。
不過沒關係，黑衣人馬上就會熬不住，會招得徹徹底底，到時候把這些實錘拿出來，一定把十三王爺捶到宗人府再也不敢來嗶嗶。
皇上如果晚一點召見就好了，那時候他就能帶著證據前去了，皇上肯定會很高興。
想到這裡，柳月卿還有些遺憾。
「因為宗人府盯著，所以目前還不能對他進行審訊，不過刺殺一案，馬上就會有眉目了……哼，宗人府理應站在皇上這邊，萬事為皇上計較，沒想到卻一心保他！」
李公公有些牙疼，哎喲喂我的柳大人啊，宗人府這是在保你啊，你到底懂不懂啊，到底什麼時候能懂啊！
斟酌了又斟酌，總覺得對於柳月卿這樣的寵臣，還是要多賣幾分好，以後當差才更好當。
於是李公公又小心地開口：「十三王爺畢竟是皇上的王叔，和皇上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柳大人不妨多考量一些這個因素……」
柳月卿心裡氣悶，怎麼一個個都勸自己不要懷疑十三王爺，他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麼降頭！
原本以為李公公是個好的，如今看來，也還要多多注意一下才好，這個李公公也不是個能放心的。
李公公萬萬沒想到，自己想要來賣個好的結果是，讓自己在這位皇上寵臣心裡的印象壞了好幾分，幾乎要成負的了。
「多謝李公公提點！」
別的，柳月卿一個字也不想對這個不甚忠心的大太監多說，連皇上的情況也不想問了，畢竟馬上就能見到。
聽柳月卿這麼說，李公公以為他終究是聽懂了，不由得心裡鬆快很多，暢想著自己以後順利當差的日子，好像大腿也不是那麼疼痛難忍了。
咦，剛才路旁閃過的一人一馬好像有些面熟，算了，反正他快，自己也快，就算看清楚了，想必也是沒機會打招呼的。
快馬奔騰，二人一路無話，很快就進了宮。
「柳愛卿，兩日前的行刺，王叔奮力一搏，救了朕，你緣何關了他。」
剛才，問過太監，尉遲承孝才知道，居然已經過了兩天，王叔居然在牢里過了兩天！
真是一時一刻都不能忍了，還管什麼程序問題！
是時候展現皇帝的特權了！於是他當即又把身邊伺候的小於子派了出去，快馬宣口諭，請十三王爺進宮，軟轎隨後跟上，想必等軟轎到的時候，王叔也收拾停當了。
「回皇上，刺客還沒有招，依微臣所見，此事恐與十三王爺有很大幹系。」
「王叔可還好？」尉遲承孝問道。
柳月卿心裡十分嘆息於皇上對十三王爺的關心和信任，唉，講真，他也不希望十三王爺謀反，否則，皇上該受到多大的打擊啊。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無論怎麼看，十三王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黃家的很多事情，可不是一句「信任」就能夠了事的。
「十三王爺暫押於大理寺天字型大小監舍，黃太醫每日兩次診脈，半個時辰前醒來。」柳月卿一五一十地說道。
「柳愛卿，你一片忠心，朕心甚慰，但王叔與朕情分非比尋常……朕方才已經下了口諭，宣王叔進宮。」
柳月卿：「……」好吧，皇上看起來還是一副不相信的羊子，跟自己說一聲，已經很給面子了。
反正刺客說不準這會兒正在招供，到時候有了證據再說吧。
一旁的李公公繼續用彆扭的姿勢當著差，對於君臣二人的對話眼觀鼻鼻觀心，心裡不斷有彈幕飄過。
看來剛才在路上的一片提點都餵了哮天犬，柳大人愣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小於子去哪兒偷懶了，怎麼不在殿上當差？
哎呀大腿真疼，到底要不要打破自己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全勤記錄，開口跟皇上請個假？
當一個合格的大太監真難，還得多敲打敲打小於子，把他給培養起來接自己的班，最好能早點退休。
……
「皇上，十三王爺請來了。」
這下李大太監終於知道小於子去哪兒了，原來路上風馳電掣閃過去的黑影就是自己小徒弟。
師徒倆交換了一個悲催的眼神，一模一樣的彆扭姿勢一左一右躬身站好。
希望今天皇上不要發火，能早點下班，哎喲我的腿。
……
尉遲容琛一進殿就看見皺著眉頭的小皇帝，嗯，除了臉色有點點蒼白，其他都還好，人也還比較精神。
誒？月卿也在。
怎麼氣氛好像有點怪怪的，唉，還得自己來打破沉默，人前是肯定不能找這個端著君王款的小皇帝下手的，那就從月卿來吧：
「咦？月卿，這麼巧，一醒來就看見你！」
小皇帝黑了臉，深吸一口氣，才讓語氣盡量平靜：「王叔，身體可有不適？」
尉遲容琛搖頭，倒是想問問是誰把自己關起來了，一定要找他算賬，但是看眼前時機好像不對，算了，還是等月卿走了再問吧。
「柳愛卿，行刺一案尚未查明，你還需多花點心思在該關注的方向上。」
這句話的意思很好理解，第一，你可以走了，去辦你的案吧；第二，關注你該關注的事，不要老把懷疑對象放在我王叔身上。
柳月卿清俊的娃娃臉上表情稍僵了片刻，馬上恭謹地低頭回道：「回皇上，微臣進宮前，刺客已經將要招供，此刻想必已經有了結果。因事關重大，微臣已經吩咐過，會第一時間將供詞送進宮來。」
尉遲承孝內心：這個柳愛卿，忠心是頭一份的，但是怎麼就這麼軸！自古忠臣都是這麼耿直這麼軸的嗎？我趕你走你沒聽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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