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回憶殺與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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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尉遲容琛剛及弱冠，偶然一次在御花園閑逛時，聽到有侍女談論自己的皇兄，他一向好八卦，便在背後的假山旁偷聽，不知怎的就扯上了這小太子。
「聽說太子承孝剛束髮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皇上可高興了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只是聽說太子不善與人交際啊，會不會對他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那可是未來要當皇上的人，不平易近人是理所當然道歉，人家可是天子，和咱們沒得比。」
兩個侍女的竊竊私語全被尉遲容琛聽了進去，他正在心裡納悶兒呢，自己皇兄為人寬厚親和，對待大臣百姓都沒什麼距離感，皇嫂自然不必說，是後宮的典範，兩人老來得子，自是會對他萬般好，萬般仔細，怎麼孩子就會性格差呢？
「你聽說那十三王爺了嗎？嘖嘖，聽說前幾日剛行了弱冠之禮，但是還是像個小孩子似的，和咱們太子沒得比啊。」
「所以這天下，都不管那老十三的事兒！」
「噓！小點聲，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另一個看起來年長點的侍女趕緊捂住自己旁邊小侍女的嘴。
尉遲容琛撇撇嘴，其實他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子根本不重要，很多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只是這兩個嚼舌根的侍女未免太過大膽，要小懲罰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從錦囊里掏出一把小碎銀，灑在二人即將要經過的路上，兩個侍女見了，急忙上前去撿，尉遲容琛就悄悄來到二人身後，趁其不備往前一推，兩個侍女大叫著跌落進御花園的池塘中。
「亂嚼舌根的下場，略！」尉遲容琛說完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可尉遲容琛還是無聊，他今日早早完成了功課就百無聊賴的開始胡鬧，太傅自然受不了他，見他沒什麼大問題就將他轟了出去，此事沒什麼好告訴父親的，自然也無人陪他一起。
「誒！剛剛她們說到的皇兄的孩子，已經許久未見了，不如去尋他！」尉遲容琛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見過承孝一面，當時他剛剛學會走路，自己也覺得小孩子無趣，沒有過多留意。
中間這幾年也因為種種原因不得相見，今天倒是天賜良機，於是尉遲容琛就邁著小步子向太子的東宮走去。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聽見院子里「啪」的一聲脆響，之後便寂靜了，尉遲容琛連忙推門想要進去一探究竟，門卻被人從里鎖上了。
情急之下，他跳上了房頂，就看到了讓他記住一輩子的人。
彼時的尉遲承孝年紀輕輕，豎著高馬尾，身上的華貴錦袍被他搞的皺皺巴巴，他站在院子中央，腳下是一個打碎了的花瓶，從碎片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了。
「嘿，小子！怎麼回事兒啊？」
尉遲容琛沒有看清尉遲承孝的臉，看見了這種事兒就想打擾一下，沒有注意用詞就大喊一聲，他很想看看自己皇兄和皇嫂教出來的小孩兒會怎麼回應他。
院中央的尉遲承孝聽見聲音猛地抬起頭來，眼神正正的和尉遲容琛碰撞在了一起，一眼萬年，因此而來，容琛被少年眼裡的光閃的恍惚了下，臉色竟然逐漸獃滯。
尉遲承孝沒看明白是容琛看呆了，他以為自己打碎了父皇送給母后的花瓶，這人是聞聲來告發他的，自己又不知怎麼辦才好，就害怕地低了低頭，見房頂上的容琛還沒有聲音，便又偷偷去瞧。
尉遲容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的小眼神小動作小細節，全都狠狠抓住了他，生平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在他年幼的心中，不知龍陽是不主流的事，他只是跟隨著自己的內心行事。
「你別怕，我叫尉遲容琛，是你的十三皇叔，我們相差無幾，你可以叫我容琛。」他連忙下去，拉住這小太子的手，生怕他看到自己留下陰影，以後見著就躲起來。
尉遲承孝怔愣地看著容琛片刻，壓下心中的澎湃，伸出了自己的手。
「母后說，以後有了朋友，是要拉手以示友誼的。」看著承孝頗為認真的樣子，容琛點點頭，兩個少年于晴空萬里時相遇相知，陽光灑進東宮的小院，打碎的花瓶還反射著光芒，正反射在二人的臉頰上，平添一抹紅暈，令人捉摸不透……
尉遲容琛收回思緒，自己想的太遠了，竟然因為東方宇烊一個小小的表情就忘記了東南西北，自己肯定是離承孝太遠太久了，許久未見，也不知道如今的朝堂如何？
「王爺？」東方宇烊見他跑了半天的神兒，就壯起膽子試探著尉遲容琛。
「啊——你以後不必叫我王爺，身份不便姑且不說，我本人也不喜歡官階，你就叫我容琛吧。」尉遲容琛擺擺手，驅散了心中對於尉遲承孝的想念，趕緊糾正了東方宇烊的叫法。
東方宇烊十分不適應的點點頭，隨即就想要走。
「誒你幹嘛？風止去幫我買葯了，你難道就不能幫給傷口透透氣？」尉遲容琛興趣盎然地逗弄著東方宇烊，覺得這少年看起來格外可愛，一點兒不能把他和命案聯繫起來。
東方宇烊木訥地點點頭，就過去幫助尉遲容琛擦拭，輕輕慢慢像是害怕磕破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認真的模樣倒是勾起了尉遲容琛的興趣，自己看承孝批奏摺時也是這樣的心情。
東方宇烊像是心裡蹩著事兒，見尉遲容琛眼神奇怪盯著自己很久，以為他有很多話將問未問，就主動接話到。
「我知道你是朝廷的人，查京兆尹的案子，但你見到我這個殺人兇手，竟然沒有立刻將我抓捕！」正在東方宇烊自說自話的時候，門口傳來像是風止的聲音。
東方宇烊放下手中東西準備去開門，卻被尉遲容琛喊停。
「我覺得不太對勁，看他一會兒行動。」尉遲容琛眯了眯眼睛，東方宇烊也從牆邊拿過一柄長劍，他無條件地相信了尉遲容琛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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