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精神病院的天才
1.82
「幫我去接一個人。」
姜恪坐在椅子上，對面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是普海市公安局的局長陳鋒，就是這麼一個丟在大街上馬上就會被人流淹沒的普通人，在坐上局長的位置后，第一年就偵破了271個案子，其中重大刑偵案件多達106起。
多麼可怕的一個數字。
「沒空。」
面對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姜恪甚至連眼皮都沒撩一下，直接回絕。
「你個小兔崽子。」陳鋒也不惱，直接將上頭的批令扔給了姜恪，點了根香煙，說道：「我算是藏不住你了，你這種人不給國家效力，簡直就是屈才。」
「上頭知道了？」姜恪蹙起了眉，這就難辦了。
雖說大家都不承認鬼神這一類的說法，甚至會有人說是迷信，畢竟這是個科學的世界，一些科學家甚至會對這些言論嗤之以鼻，「這個世界上哪有鬼神。」
但是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鬼以及通靈者、築夢師、醫魂者，還有昨晚那女鬼提到的控魂師和御魂師，以及那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可姜恪怎麼也沒想到，堂堂普海市的市公安總局會相信這些，看來也不都是一些無知之徒。
陳鋒點點頭，頗為無力的說道：「我年紀也大了，一把老骨頭了，這最近普海市怪案頻生，所以我決定成立一個特殊專案組，組員我已經挑選好了，你會發現驚喜的。」
「只期盼不是什麼驚嚇吧。」姜恪開了句玩笑，隨即嚴肅的說道：「既然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沒辦法拒絕，但是不要把什麼組長的爛位置丟給我。」
姜恪的手指煩躁的在椅子扶手上敲著，眉頭也緊蹙著，整個人顯得煩躁不堪，他討厭麻煩。
「這就是交換條件。」陳鋒多了解姜恪啊，算盤打得精著呢，「你去把精神病院的那個人帶回來，我就不讓你做組長。」
姜恪挑挑眉，他就知道陳鋒這老頭有后招在等著他，這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最開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姜恪點點頭：「那成，去哪？但是得明天，我今天有事。」
「普海市第一精神病院。」
「什麼？」姜恪眉頭一蹙，想起了昨晚那個女鬼說的話。
陳鋒將手中的煙捻滅在煙灰缸中，點點頭，語氣中夾雜了一絲惋惜。
「他是個被人遺忘的天才，十年前他十五歲，被人控告殺了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我們去到現場時，他滿身是血，手中握著滴血的匕首，神情淡漠的站在四具屍體中央。他就像是個上帝漠視著一切，似乎死的人不是他的親人而是那些該死的罪人。」
姜恪的手指不再敲打，她突然看著陳鋒，問道：「所以他為什麼被關在精神病院，而不是在監獄或者已經被執法？」
「原因有很多，這個是他的檔案，你可以在路上看。」
「那為什麼要我去接，你這個局長去接不是面子更大？」
陳鋒笑了笑，開口說道：「他這人性子怪，你去了就知道了，在我的心中也就只有你能對付得了他。」
「得，承蒙您抬舉，我這就去。」姜恪拿起檔案，起身就要走，卻被陳鋒叫住。
「姜恪，有句話我想了很久，但還是決定說出來。」陳鋒看著姜恪筆直的背影，似乎與記憶中那箇舊友的背影所重疊，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是他的兒子，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在喬斯身上都能知道答案。但是你要有耐心，跟他去破解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陳鋒的話與姜恪腦海中那名女鬼的話再次重合。姜恪有種預感，陳鋒要她去接的人一定是那個叫做喬斯的傢伙。
喬斯，男，25歲。
自出生開始便不會哭不會笑，曾被譽為世界上少有的天才，他猶愛心理學。曾經多次幫助警察催眠情緒激動的罪犯，從而解救出人質，他十五歲那年是他名聲大噪的一年，也是就此隕落的一年。
那晚下著滂沱大雨，普海市公安局接到一通報警電話，說是在某個高檔小區內有一家人慘遭滅門。那天陳鋒從床上滾起來穿上警服就帶著一眾人趕到了案發現場。他們見到的就是敞開的大門，客廳中的男孩神情淡漠的站在四具屍體中間，帶著審判者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屍體，他手中的利刃還一滴一滴的落著血。
喬斯的父親被一刀割斷喉嚨致死；喬斯的母親身中7刀，失血過多而死；而姐姐和弟弟皆是頭顱被割了下來，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面對著屍體，手腳被砍斷，身體則被紮成了篩子。
用陳鋒的話說，那是他這一生見過最慘的滅門慘案，不是手段殘忍也不是現場太過血腥，而是那股衝天的怨恨深深地充斥著每個人的內心。
那名僅15歲的天才少年喬斯，被以故意殺人罪拘捕。據檔案記載，喬斯被抓捕后拒絕說話，現場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匕首也上也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死者身上的刀口也被證實確實是喬斯手中的匕首所致。
而就在這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一名天才少年在大家的唏噓聲中即將歸於塵土的時候。
意外陡然橫生！
喬斯在法庭上當場開口質疑警察，為何不給他做精神評估報告，他嚴重懷疑自己當晚被人催眠，以至於忘記了案發當晚的一切。法庭經過商議后同意了喬斯的請求，而最後精神評估報告上寫著：精神狀態異常，確認為精神分裂，案發當晚是否被人催眠暫時無法確定。
就這樣，十五歲的喬斯只用了一句話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而後陳鋒再次返回到現場，他不願相信那個少年會殘忍到將自己的親人殺害。
他在沙發下發現一枚空膠囊，經化驗裡面的成分為致幻劑。而詢問周圍的鄰居得知，當晚確實有一個男人進了喬家的大門，沒有人看到他在出來過，但是他穿著一身黑色雨衣，帽檐很大，沒有人看到他的長相。
此案最後被判定為懸案，而喬斯則也被送進了看守最嚴的普海市第一精神病院。
姜恪在腦海中梳理完案卷資料，隨後看著被自己放在副駕駛上的布娃娃，心中對她的身份也有了判斷。
當年死去的人有一對中年夫婦，還有一個17歲的女孩和9歲的男孩。
鬼身上的執念越深，在人間逗留的時間越長。如果死時是小孩子模樣的人，會慢慢變成青年人的模樣，跟人一樣，他們也會長大，但不會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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