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築夢師
4.24
顧瀲翻著手中拍攝的現場照片，開口說道：「今天上午我跟顧酌到了現場后就去了鍾樂的公司，但是得知林君在上個禮拜就已經出差了。是今天下午的飛機飛回來，所以我想申請調查一下林君。從往日的新聞上以及公司工作人員的最終得知，鍾樂與林君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的。要說有曖昧吧還偏偏一副互相討厭的模樣，要說沒有曖昧兩個人還經常在一起吃飯出席酒會。就算林君不存在作案時間，但也不能排除他買兇殺人。」
姜恪點點頭，看向喬斯：「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個案件中有四個矛盾點我希望大家在調查的時候可以多注意一下。一、鍾樂圈內名聲很好，但她死的時候手裡拿的是假的白玫瑰，床上散落的是用黃玫瑰染成的白玫瑰，這代表不潔；二、鍾樂和林君的關係也要調查一下，這個就交給顧瀲和顧酌去做，能挖的多乾淨就得多乾淨。三、發現鍾樂死亡的是助理小舞，她聲稱自己上午見過鍾樂，但我們的屍檢報告顯示早晨鐘樂就已經死了，她是在為誰撒謊或者說她見到的又是誰？四、鍾樂至少三天未進食，那在她家中客廳茶几上擺放的半盤水果又是誰吃的？」
程塢打了個冷顫，看著喬斯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頭兒你冷也就算了，但是能不能別這麼嚇人？難不成那助理見的是鬼嗎？」
「那也說不定。」姜恪合上本子，看向程塢，「鬼呢通過某種巫術也是可以實現實體這一點的，而且鬼死後是她生前的樣子，並不嚇人。」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都是電影里的呢。」
喬斯用手指敲敲桌子，「顧瀲跟顧酌去調查林君；程塢你去再勘察一遍現場，確保沒有任何遺漏的線索；喬硯你繼續研究鍾樂的屍體，爭取確認下來死因；時津你負責去掉鍾樂公寓的監控視頻，以及看一下她家中有沒有隱形針孔攝像頭；姜恪跟我去見那個鐘樂的助理。」
「是！」
姜恪開著車，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笑道：「剛剛好像是我第一次見你說那麼多話。」
「你管我。」喬斯冷著臉。
「言歸正傳，我總覺得這場案子有蹊蹺。」姜恪將方向盤打了個轉，穩穩地停在地下庫的車位上。
但二人誰都沒有下車，因為車庫中已經有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陰森、靜謐……
車庫的燈已經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車庫中漸漸響起了水滴聲，嘀嗒嘀嗒……
一名身穿白裙子的女人慢慢接近姜恪的車子，她的長發濕漉漉的，裙角還滴著水。
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腳！
她「砰」的一聲趴在姜恪的車前，臉緊貼著車的玻璃，怪異的笑出聲來。
她的眸子猩紅，伸出舌頭舔著車窗，似乎見到了什麼美味的食物，眼神貪婪而邪佞。
姜恪的眸子緩慢的變成貓瞳，眼前的虛影漸漸地真實起來，他不帶一絲感情的問著：「你殺了鍾樂？」
那女鬼似乎很詫異姜恪能看到她，當她看到那雙湛藍色貓瞳時，身子一滯，眸中劃過一絲懼怕，可她似乎有什麼倚仗，轉瞬即逝。
一聽到鍾樂，她不屑的笑出聲：「我殺她？她還不夠格！」
姜恪開門下了車，看著那名女鬼，皺了皺眉，突然說道：「你是章晴？」
「你知道我？」那女鬼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從車上飄下來，臉龐幾乎要貼上姜念的，隨即有冷笑道：「那又怎樣？我還是要吃了你的！」
姜恪只覺得一股令人厭惡的潮濕之氣向自己湧來，她濕漉漉的發尾落在他的頸間。就在他忍無可忍要出手拍開這隻水鬼時，突然那股令人煩躁的氣味不見了。只見喬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上下來，手中拎著那章晴的衣領，然後向後一扔。
整套動作乾淨利索，瀟灑至極。
「你能看到她？」
「你能看到我！」
兩道聲音疊合在一起，喬斯看了眼姜恪，冷淡的說道：「不是只有你有秘密。」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通靈者！」
章晴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陰森的看著喬斯，他明明沒有貓瞳！
「我不是通靈者，但你應該聽說過築夢師吧。」
自喬斯為中心的景物開始變虛，漸漸擴散著白色，就像是在凈化著骯髒的穢物一樣。
章晴的雙眸漸漸瞪大，大聲吼道：「不！放過我！我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一切！」
姜恪走到喬斯的身邊，一雙湛藍色的貓瞳在昏暗的停車場中顯得格外詭異，她冷聲道：「你一前年便已經死了，為何一直到今年還不轉世投胎！居然還吃人以來維持自己在人間的時間！」
「這不怪我！」章晴大吼著，眼神中迸發出滔天恨意。「我是被鍾樂的害死的！我帶著恨意我怎麼可能轉世投胎，鬼界不收我人界不留我！我又有何辦法，這一切都是鍾樂做的，她死有餘辜！」
「是不是你殺了她？」姜恪又問了一遍。
章晴嗤笑道：「算她運氣好先死了，如果是我的話我怎麼可能讓她死的如此乾淨利落！」
「那殺她的人是誰？」姜恪眸子暗了暗，「還是說，是別的鬼殺了她？」
「誰知道呢？人心叵測，說不定都有參與。」章晴面帶諷意，「相信我，你們會越查越吃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眨眼間就消失不見的章晴，姜恪的貓瞳漸漸恢復成人的眼睛。
「你是築夢師？」
喬斯雙手插兜，向出口走去，走出一段距離后才傳出他清冷的聲音。
「不過是個沒有用的能力罷了，我要的又不是這些。」
姜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喃喃道：「喬斯……」
……
「兩位警官真是抱歉，我平常也不喝茶，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
姜恪看著有些局促的助理小舞，緩聲說道：「沒事，我們也不是來做客的。開門見山吧，為什麼騙我們？」
「啊？」小舞聞言一愣，滿臉疑惑的看著姜恪，問道：「我騙你們什麼了？」
「鍾樂是今天早上7點-8點之間死亡的，但你跟我們警官說的卻是你上午9點還見過她，並約定好下午一點整來接她去參加拍攝我，為什麼撒謊？」
「我沒有撒謊！怎麼可能呢？我真的是九點就到了她的家，還是她親自給我開的門呢！」
小舞的情緒有些激動，喬斯看了眼她，終於說了進這個屋子后的第一句話，「你如何證明你見到的就一定是鍾樂？」
「怎麼可能不是鍾樂呢？」小舞的面色有些難看，看得出她有點害怕，她既遲疑又恐懼的問道：「你們不會跟我說有鬼吧？這個世界哪有鬼……」
「有沒有鬼你自己心裡清楚。」喬斯面色冷淡，顯然是不想跟這個謊話連篇的人繼續交流。
姜恪無奈的笑笑，再次接過話茬，說道：「在你眼裡鍾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好似陷入了沉思又陷入了回憶，半晌她笑道：「是個很好的人，她溫柔善解人意，從不會像某些明星一樣責罰辱罵我們，她是那種人前人後都是一個模樣的人。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圈裡的人。」
「她最近在減肥是嗎？」
姜恪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問題，小舞一愣，隨即點點頭，「是的，她最近接了部古裝劇，劇中的角色因為長期受難所以身形消瘦，她最近一直都在減肥，沒有吃任何東西。」
「但是在她客廳的桌子上放了半盤已經被吃過的水果，是你吃的嗎？」
「怎麼可能呢？你要說草莓還靠譜點，鍾姐從來不吃別的水果的。」
助理小舞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但隨即她一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那盤子里除了有水果，還有什麼？比如……桑葉？」
姜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知道，你吃的？」
小舞搖著頭，突然大喊大叫起來，狀若癲狂，「是她！絕對是她，是她回來了！她回來找鍾姐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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