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插班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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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下車？」
何非雙手環胸，低垂著眼睛盯著車裡坐著的小孩兒，不太耐煩。
羅楠哼了一聲，學著他的樣子環胸，也不廢話：「我後悔了，老子不去上什麼學，無聊……」
他話音剛落，就被何非揪住了耳朵，強行從車裡拽出來。
羅楠捂著耳朵，嗷嚎著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使勁兒揉了一會兒，才沒炸毛：「你他媽有病吧你！」
「閉嘴！」何非胡亂揉了揉小孩的頭，指了指學校的大門：「你這個年齡該上大學了，得虧你長得嫩！」
他平時最煩別人說他顯小，眼睛一瞪：「你才嫩……」
「得了，趕緊跟我進去，磨嘰個屁。」
何非相當自然的拉起羅楠的手，他的手腕很細，被何非握的緊緊的。
羅楠有些不舒服，又覺得兩個男人拉手怪怪的，掙脫了幾下，何非反而更加用力了。
「你別拉我……」
小孩兒聲音壓得低低的，落在何非耳朵里，像是在撒嬌似的。
何非正享受著呢，故意裝作沒聽見，大步流星的繼續往前走。德陽是他的母校，高三部的班主任辦公室在哪兒，哪個人能比他清楚。
回想高中在這兒做大爺的三年，何非神色洋洋得意。
「小羅子我告訴你，這兒可是你何少的地盤兒。」他噔噔幾步扯著人上樓，嘴上不忘繼續念叨：「誰欺負你，只管告訴我！」
羅楠聽了白眼兒一翻，心裡念叨著，要是被人堵在學校打，等何非到了，只怕他頭七香都燒完了！
「你聽見老子說話沒？」
「嗯嗯嗯，聽見了。」
眼瞅著小孩兒不想搭理自己，何非當他是「學前恐懼症」，沒計較。
辦公室在德陽東教學樓的一樓，倆人前後腳的走進去，裡面除了早就在等他們的班主任之外別無他人。
插班的事兒雖說是何非吩咐下面人辦的，但用的總歸是何家的臉，德陽的校長一聽是何非的表弟要來，大手一揮，直接把羅楠放到實驗一班去了。
一班是個理科班，班主任老馬頭兒是個地中海的四眼，何非來回打量了他兩眼……
不認識！
不過不認識也好，校長那邊把何家插手給瞞了下來，從老馬不咸不淡的態度何非就看得出來，校長瞞得挺嚴實！
「校服趕明兒自己來這兒領，書什麼的在教室給你放好了。」
趁著班主任說話的空檔，羅楠和何非十分默契的同時瞥向他面前備課本上的名字。
喲，馬德華。
這下子把羅楠給樂著了，他沒有發出聲音的輕笑一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低聲跟何非咬耳朵：「我這班主任還挺帥的……」
「噓。」
何非在馬德華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捏了小孩兒屁股一把，他好歹是老實下來。
「嘀嘀咕咕個什麼勁兒？」馬德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兒，眼白較多的眼睛轉了好幾圈兒，這才起身：「跟我去教室吧。」
一班作為德陽的重點班，教室的位置緊挨著級部辦公室。
回到了德陽的何大少和羅楠悠哉游哉的跟著馬德華，三個人踏著上課鈴停在一班門口，緊接著就聽見有個男生吹了聲口哨。
何非和羅楠對視一眼，感覺這口哨吹得專業啊。
「咳咳。」
馬德華十分做作的故意在門口咳嗽了兩聲，然後不緊不慢的進了教室。
門口兒坐著的胖子嘿嘿笑了兩聲：「馬老師，我聽說今個兒來個插班生啊，哪兒呢？」
「後面兒。」馬德華頭都沒抬，伸手翻了翻自己的小筆記本：「過來自我介紹吧，哪兒來的，叫什麼。」
羅楠有些緊張，哪還有在外面的炸毛樣子，他伸手拽了拽何非的衣服，「我……」
他拍拍小孩兒的肩膀以示安撫：「去吧，我不還在這兒呢嗎。」
羅楠瞅著自己不得不去了，索性一咬牙，硬著頭皮就往馬德華身邊走。
從家裡的變故之後，他和羅娜樂樂相依為命，為了生計四處奔波，還不惜投奔舅舅，寄人籬下……
學校是什麼，上學是什麼感覺，他拿什麼記著？！
馬德華一個小本本兒翻了會兒，還不見羅楠說話，清了清嗓子催促：「插班生，介紹啊！」
「我、我……」羅楠攥著拳頭，看著下面密密麻麻坐著的六十號子人，小心臟撲通撲通的就要逃離胸腔：「我叫羅楠！蘿蔔的蘿……不對，去掉那個草字頭……」
他說話結結巴巴的，同學們也沒給面子，不等他說完，就是滿堂哄然大笑。
羅楠覺得自己的臉發漲，瞥眼看見何非在門外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深呼吸一口又鼓起勇氣來：「我很高興來到德陽高中……」
「別啊，小蘿蔔，還沒介紹完呢。」挨著門口第一排的胖子壞笑：「你那個『楠』不會是南瓜的南吧？！」
說罷，本來稀稀拉拉的笑聲再次哄然。
馬德華一邊看看講台上尷尬得不得了的羅楠，一邊再看向笑得蔫兒壞的胖子，愣是沒開口。
馬德華班主任當的可不傻，他心裡明白自己能從鄉鎮小學調過來，費了他岳父老鼻子勁兒了，這德陽的學生又是人人自帶背景的……
他拿自己老岳父去跟學生拼爹？！
可別鬧了！
「我是從南城的五中轉過來的，因為爸……家裡人工作的原因。」
羅楠鞠了一躬，趕在胖子開口之前，麻溜兒的朝著教室最後的座位走去。
胖子吃了癟，冷哼一聲，暫時放過他了，馬德華交代了兩句，就換了生物老師來。
「你們體育老師請病假了。」女老師不等同學有嗷嚎的機會，眼疾手快的摸了根粉筆開始寫板書：「下午第一節上生物。---翻書，第三單元！」
何非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不見羅楠，就把戰略根據地挪到了一班的後門。
他本來就高，透過後門的玻璃，輕而易舉看見了小孩兒。
至於期間他這行為嚇到了幾個上課走神兒，以為是馬德華來巡視的學生……這就不關何非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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