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疼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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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主任瞪大眼睛，把羅楠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自己扛著？！」
嘖嘖嘖……
這小倔驢還挺有擔當的。
「呂瑤瑤就不用跟你走了吧！」羅楠揚著尖尖的小下巴，語氣肯定：「我自己扛著！」
說罷，小孩兒的衣服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牛主任揮了揮手，讓他跟著自己離開教室。
羅楠一路都低著頭，雖然正懊惱自己給何非惹了麻煩，轉念一想，自己把那白胖子揍得不清，也算是沒賠。
想著，他忽然撞上了一個人的後背。
「想什麼這麼出神兒？----難不成是在琢磨著怎麼去整胖子？！」
牛主任開玩笑似的回頭看著他。
羅楠扒拉了一下頭髮，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他用餘光瞥了小孩兒兩眼，繼續說道：「德陽都是有錢有勢的，安排你進來的那個表哥……他可不一定能幹得過胖子的老爹。」
「所以德陽就是拼爹的地方唄？！」
羅楠雙手插兜停下，眼圈有些發紅，盯著牛主任的眼睛里滿是憤怒。
即使是剛才他跟胖子動手，他都沒有這麼委屈。
牛主任無奈一笑，默認了羅楠的看法。
沒辦法，誰讓德陽高中的關係戶比哪兒都多呢，外人戲稱這兒是「關係戶集中營」，他牛主任也沒辦法……
羅楠啐道：「呸，這樣的高中老子上不上無所謂！」
說罷，小孩兒狠狠抹了抹眼角，一百八十度轉了個身，準備大步離開。
可肩膀被中年男人摁住，他來回扭了好幾下，都沒能躲開：「放開我！」
他沒搭話，拽著羅楠的肩膀，將人往辦公室的方向拉扯。
「得了，進來吧。」牛主任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把鑰匙，左右擰了兩圈兒，開了級部辦公室的門：「快點兒。」
小孩頭又是一低，跟著他進去。
牛主任隨手摁開了空調，嗖嗖的冷風迎面吹了羅楠個激靈，他也意識到這一點，連忙摁了下開關機鍵。
「我知道是那胖子欺負的你。」
扔給羅楠一條毛巾，牛主任不忘安撫初來乍到的插班生。
他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漬，發現外套吸水實在厲害，這才依依不捨的把它脫了下來：「我也打回去了，只要這件事兒不連累剛才那個女孩子就行了。」
「喲，江湖義氣？！」牛主任調侃道：「你打人的確不對，我給你記個過什麼的，你有怨言沒有？」
羅楠心裡咯噔一聲。
這老頭也太他媽實在了吧……
「反正我瞧不上德陽，拼關係也拼不過什麼胖子瘦子的，記過隨便你！」
「好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何非提前十分鐘開車到了德陽，停好車走到教室，晚自習的下課鈴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他背著雙手，在一班的後門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看見羅楠。
那小屁孩子跑哪兒去了？
前後左右看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能找到人，臨了只能攔住個出教室的學生，嬉皮笑臉的問道：「同學，你看著你們班羅楠沒有？」
「羅楠？誰啊……」男生嘀咕兩句，突然反應過來：「插班生啊，讓牛主任帶走了！」
牛主任？！
何非蹙著眉頭在腦子裡扒拉一番，雖然沒能想起來見沒見過這個姓牛的，腳步還是朝著辦公室去了。
邊走他還邊在心裡罵罵咧咧的，這小逼崽子都出事兒了，還不知道給他打個電話？！
非他娘的在德陽被人扒下一層皮來，他才能想著求自己？！
罵著，何非在辦公室前面停下。
羅楠正雙手舉著一本《德陽學生行為規範手冊》，頂在腦袋上，一臉苦逼的望著他。
而且，他褲子還是濕漉漉的。
「怎麼回事兒？」何非臉一黑，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到德陽還不到一天，怎麼就混到級部辦公室來了？」
羅楠到了嘴邊兒的那句「你怎麼才來」，被對方的態度生壓回了肚子里，他眼睛一垂，沒吭聲。
何非見他不搭理自己，更是來了勁兒：「喲？！小羅子態度這麼強硬，連你何大爺都不搭理了？！」
「再等我十分鐘，牛主任讓我站到十點。」
羅楠聲音悶悶的，始終沒抬起頭來。
他現在委屈極了！
小孩兒不肯抬頭，也是怕一抬頭那眼淚准得控制不住的往下淌，自己已經在這兒丟了兩次人了……
「小崽子，出了什麼事兒啊？---你不跟你何大爺說，難道讓你爺給你cosplay你肚子里的蛔蟲？！」何非笑得賤了吧唧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聽話，說唄。」
「說什麼！說老子上學第一天就被人欺負了？！」
羅楠被捏得下巴一疼，就再也憋不住了，抬頭紅著眼圈沖他繼續吼道，「高興了嗎？！」
何非還是沒太習慣小孩兒炸毛的小狼狗樣兒，鬆了他的下巴，抬手揉揉小孩兒的發頂。
「別炸，別炸，你乖，我在呢。」
眼睛一掃，他注意到羅楠下午時候穿著的外套不見了，想著小孩兒也不可能因為熱就拖了，就開口問：「衣服呢？」
說著，何非一邊扯了扯他的外套。
觸感冰冰涼涼的，似乎是濕了剛乾的樣子，再加上羅楠還沒幹透的褲腿腳兒，何大爺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八成兒是被人潑水欺負了。
「誰幹的？」
見羅楠的唇瓣抿成一條線，一副壯士的模樣，何非的小心臟一顫，隨即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心疼。
何非嘆了口氣，單手扯掉了羅楠舉著的學生手冊，另外一隻手摟著他的腰，把小孩兒帶到懷裡來。
他的懷裡暖烘烘的，羅楠不爭氣的吸了吸鼻子，像是有人往他鼻孔里塞了好多碎檸檬，一時間酸的不像話。
從父母不在他們姐弟身邊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想哭的時候，在他身邊。
無論是被於興賢壓榨的時候，練習街車出意外受傷的時候，還是樂樂半夜忽然發燒他送弟弟去醫院的時候，他身邊都空無一人……
羅楠正出著神，突然被何非鬆開，他抬起了頭，看到何非壞笑著看著他：「你要是不跟我說發生了什麼，我可進去問你們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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