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釋放與告白
11.76
「父皇別來無恙，最近身體可好些了嗎？孩兒來看您了，」容淵一邊說著，卻是一邊拱手對皇帝作揖說道。
這時，天啟皇帝的目光卻有些驚訝，停留在容淵的身邊久久不願離開。
容淵的長相太像他的母親姬嬪，以至於每次見到容淵的時候，皇帝就會想起當初那個他深愛的女人。
或許正是因為當初對姬嬪的疏忽，縱使是給他產下了皇子，但是也沒有給對方一個好的名分，皇帝對此抱著深深地遺憾。
如今，容淵被就這樣關進了監獄，但是在面對他的那一刻，竟沒有向他請饒，反而關心起自己的健康。
這又再一次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
「皇兒，你為天啟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天啟並不會忘記。只不過如今，朕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想要問你，不知你可否有意願？」
「父皇，您但說無妨，」容淵作揖說著。
這時，天啟皇帝微微頷首：「皇兒，朕想知道，那天早朝的時候，宮殿的謀反信件真的是你所為？」
「我……」容淵一時間怔然，沉默了半天，但是最終卻也只是沉默。
反正他知道，就算現在自己答應與否，都不是至關重要的。
重要的是，有人想要存心害他，想要他的命。
「你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真的……」天啟皇帝突然有些焦急，但這時，容淵卻道，「不是的，皇兒心裡只憂心著陛下您的龍體安康，至於皇兒如何，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是嗎？哪怕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也無所謂？」
天啟皇帝正在說著，突然說話的聲音卻有些開始正在顫抖著。
「皇兒……」
「你錯了，淵兒，你知不知道。當年朕辜負了你的母親，沒有給她一個很高的名分，朕又是那麼愛她。可是當初朕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苦衷和無奈，但是現在你是她唯一的骨肉，如果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朕又有何顏面，去面對你的母親？」
「難道你真的想朕，就這樣帶著遺憾，將來常逝人間，被埋進黃土裡？」
天啟皇帝正說著，大抵是有些情緒激動，又有些開始咳嗽起來。
容淵這時，卻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淚水開始模糊雙眼。
曾幾何時，他還以為，生命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麼，若是喜歡，上天隨時可以奪去。
這也就是為何當年，他小小年紀，就能馳騁沙場，並且不顧一切，立下赫赫戰功的原因？
但是不知為何，漸漸的他感覺到自己對生命，彷彿不復從前的那樣洒脫了，特別是在面對老皇帝的那一刻。
皇帝的心就這樣莫名的牽動了他。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血緣至親的關係？
「對不起，陛下。皇兒真的不是故意，皇兒……」
容淵正在說著，這時在目光里觸碰到皇帝眼裡的那一絲光亮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抿起了薄唇，對他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那些事情，我確實一無所知。」
就在容淵說完，將臉別向了一旁的時候，天啟皇帝莫名怔住，接著道：「我就知道，皇兒。委屈你了。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只不過……」
天啟皇帝正說著，容淵突然拱手：「我知道，陛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尊重您的決定。」
「那好的，皇兒。你記住，你的這條性命，是屬於天啟的。沒有朕的命令，誰也無權拿走。」
容淵點了點頭，轉身的那一刻，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原來這麼多年了，父皇的心裡還是牽挂著自己的親生母親的，雖然他曾經埋怨過他，也遺憾過。
但是容淵越長大，便越能明白，縱使是一個皇帝，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生母在父皇的心裡還佔著一席之地，這樣的想法，讓容淵覺得，比讓他自己存活，更加讓人欣慰。
很快，容淵終於得到了宮裡傳出來的旨意，他從監獄里得到了釋放，只不過卻被皇帝削減了兵權，儼然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
對於這樣的決定，容淵只不過是唇角勾上了一絲神采，沒有多說一句，回到了家裡的書房，開始安心的讀書。
但是，容淵正在家中的窗前還沒有將手中的書給看完，這時，就聽見了王府外面的走廊上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何人喧嘩？」容淵挑眉。
這時，院中突然傳來了回應：「報告王爺，是迎夏郡主來了。」
「哦？怎麼是她？」
容淵眉心微皺，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忙淡淡的正要回應，卻見到阮迎夏已經撇下了自己王府門口那些看守的士兵，兀自闖了進來。
「你來了？」直到阮迎夏走到了他的面前，容淵這才微微的抬頭，但是手中依舊緊緊的捏著剛才正在讀的那本古書，絲毫也沒有放開。
阮迎夏雖然微微一怔，但是很快見到了容淵手裡正拿著書的封面，「千金藥方？容淵哥哥，你什麼時候也對醫藥，感興趣起來了？」
阮迎夏的話，也讓容淵有些遲疑，但很快卻又對阮迎夏道：「對啊，只是偶爾看看。」
因為那個在監獄里曾經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看他的女人，她不正是精通？
所以才會忍不住讀一讀。
這樣兩個人就算將來在一起，也方便溝通。
但這時，阮迎夏很快就臉色蒼白起來，她好像忽然間就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卻又不狠確定。
只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對容淵說道：「容淵哥哥，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擔心你。你在監獄的時候，我曾經多次想來探視，但是卻被我的父親禁足在家，無奈，我只好趁著家裡看守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來。卻被告知，你已經出獄……」
雖然阮迎夏極力情深的告白，但還是沒有迎來任何有關容淵的熱烈回應。
他只是淡淡的點頭，對阮迎夏道：「沒什麼，我現在已經出來了。挺好。」
「但是，容淵哥哥，我今天來，就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阮迎夏收了收已經有些暗淡的眸子，很快唇角輕揚著，對容淵道。
容淵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繼續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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