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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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均的話著實不怎麼中聽。
話里話外，不是說墨玉清借了人不還，還將人私自扣下，讓他這個正主親自來尋，又不想落埋怨，把責任又往自己身上攬。
讓人聽了，就是有心責怪他不愛護幼輩，也找不著理由。
墨玉清冷嗤一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八皇兄這話，本公主可不愛聽。這人是借了，可是本公主何曾說過要還？何時還？」
「……」
這話頗有些強詞奪理的嫌疑。
偏偏還說得通。
讓墨予均有些氣結。
「這一借就是一年，也有些過份了吧。」墨予均咬牙，強裝著笑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聽得這話，淑妃心裡一陣失笑。
她這個女兒啊，還真是……
淑妃打斷兩人的話，正色道：「罷了。一個宮女而已，值得你們如此爭搶？」說罷，淑妃看了眼衛錦蓉，神色不愉，「你抬起頭來。」
衛錦蓉聽話地抬頭。
「長得倒是美，難怪讓皇子與公主為你生了嫌隙，著實是個狐媚子。」淑妃將人從頭看到腳，越看臉色越是不好，道，「之前本宮見你時，你還算是乖巧，不曾想竟然是個不安分的主。」
「淑妃娘娘說得沒錯，不如就交由本皇子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墨予均見縫插針地道。
淑妃道：「依本宮看，還是交給本宮調教罷。你們兄妹感情不錯，何必為了這麼個奴婢傷了感情。」一句話，直接將人劃到了自己的麾下。
墨玉清還好，反正在淑華宮跟清涼殿沒什麼區別。
到時候將人再要過來就是了。
可是墨予均就不同了。
淑妃跟墨玉清是母女，他跟她們是什麼關係？名義上的關係！
若是將人讓給淑妃，那跟讓給墨玉清有區別？
沒有！一點區別都沒有！
還不如直接大方給了墨玉清，至少還得了個人情。
現在可好，人沒要回來，還不知不覺間得意了墨玉清。
墨予均臉皮抽了幾下，眼底的鬱氣都快散出來了。
「淑妃娘娘，這不妥吧。這人可是本皇子剛要過來的。」墨予均壓著脾氣，耐著性子道。
「這有何不妥？」墨玉清一嘴接了過來，道，「還給你本公主不樂意，送給本公主，你又不願意。那隻能讓給娘娘了，跟我們都沒了關係。兩全之法，豈非更好？」
你們這叫沒關係？！
墨予均在心裡咆哮著。
淑妃也道：「依本宮之見，此法甚好。李碧彤是吧，自今兒想，你便跟著本宮吧，八皇子覺得呢？」
墨予均咬著牙，還得賠笑。
她都下了決定了，還用得著問自己？
他就是有心拒絕，她們會同意？
到了這個時候，墨予均總算是明白了。這兩人分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先將衛錦蓉自自己這裡「借」走，再母女齊出，落下自己的面子，想打壓自己呢。
墨予均強扯出兩抹冷笑，一雙眼睛染著怒氣，冷笑了兩聲，直道：「好好，既然淑妃娘娘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本皇子再執著就是不識好歹了。罷了，這次，本皇子認了。這人，你們既然想要，那就留下吧。」
說完，墨予均也不想在這裡多留，冷著一張臉，起身走了。
看著墨予均怒氣沖沖的背影，淑妃揉著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樣子。
「玉清，怎麼回事？」她知道的時候，就是墨予均上門要人。可看這樣子，似乎跟她猜想的有很大出入。
墨玉清揮手，將宮人全部斥退。
這才將事情始末說了遍。
自然，衛錦蓉說能夠治好她嗓子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淑妃初時聽得直皺眉，又聽衛錦蓉懂醫術，還能夠治好太醫都治不好的病症，驚訝地看著她。
等墨玉清說完，淑妃的雙眼直發亮，直勾勾地看著衛錦蓉，似乎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一般。
衛錦蓉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眼神，無喜無悲地站著。
「你當真可以、可以治好玉清的嗓子？！」淑妃忍不住了，連忙起身，走到衛錦蓉面前，驚喜地握著衛錦蓉的手。
衛錦蓉道：「確實可以。只是耗時略久。」
「沒關係沒關係！」淑妃只願意聽前面幾個字，至於後面的，她不介意，激動地道，「只要你能夠治好玉清的嗓子，你、你你讓本宮怎麼做都可以！哪怕去死都可以！嗚嗚……」
衛錦蓉扶著淑妃的手臂，只見淑妃突然朝自己跪下，嚇得衛錦蓉心頭一驚，急忙將人扶起來。
還沒站起來，人又哭了起來。
哭得衛錦蓉滿臉莫名其妙。
她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錯了什麼？
看著淑妃哭，墨玉清也忍不住落著淚。
衛錦蓉：「……」
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在一旁安靜呆著吧。
等兩人情緒稍定，淑妃一面抹著眼淚一面笑，拉著衛錦蓉的手捨不得鬆開。
「好好，今兒起，你就安心地呆在本宮的淑華宮裡，本宮雖然不能做到隻手遮天，但是本宮肯定竭盡全力地護著你。」
衛錦蓉低頭謝恩，心裡毫無波動。
各取所需，不需要感動。
淑妃在清涼殿坐了一會兒，領著衛錦蓉回了淑華宮。
半路上，淑妃讓玉儀去八皇子那裡，將她的包袱取了出來。
而墨予均，在淑妃這裡受了氣，正準備回去找幾個宮女泄泄火氣，余貴妃身邊的秋意又找了來。
聽說余貴妃要見自己，墨予均壓著怒氣，往玉棠宮走。
「母妃，你找我有事？」
宮裡規矩森嚴，貴妃之下的妃嬪所出，只能叫皇後為母后，自己的生母只能稱封號或者娘娘，而貴妃與皇貴妃所出，則可以稱之為母妃，與皇后的母后相區別。
余貴妃年逾四巡，卻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
風華依舊，容貌端莊佚麗。
一雙丹鳳眼，跟墨予均如出一轍。
「均兒，你來了。」余貴妃朱唇輕啟，聲音娓娓而來，極為悅耳。
墨予均恭敬地行了一禮，將臉上的怒色掩去了幾分，道：「嗯，聽秋意說母妃召我，我立時就來了。不知道母妃找我，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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