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讓你長長記性
20.13
看到來人，本欲離開的墨予深又坐了回去。
衛錦蓉上前行了一禮。
余貴妃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腳步在她面前稍停片刻，才道：「起來吧。」說完，走到亭子里坐下。
她看著墨予深，道：「王爺怎麼來後宮了？」
「過來坐坐。」墨予深道，「貴妃娘娘怎麼有空來這裡？」
余貴妃笑了笑，道：「不過是出來走走，沒想到竟然會遇到王爺。」
「娘娘倒是雅興。」墨予深可不認為余貴妃只是隨便走走。
先不說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有多僻靜，單說余貴妃跟他之間的關係，向來只有對立，見著面打個招呼已經是極限。
今天倒是坐過來聊起天來。
只怕她是有什麼打算。
不過不論她有什麼打算，只要不妨礙到自己，他都不打算理會。
余貴妃也不介意他敷衍的態度。
拿起蓋子，動作優雅地將上面的茶葉浮沫撇開。
「王爺，聽說王爺這段時間要出京了？」她說。
衛錦蓉詫異地看了余貴妃一眼，心裡有些疑惑。
這事她也是剛剛知道的，余貴妃的消息倒是好快。
墨予深點點頭，道：「正是。皇上有命，本王身為兒臣，必得盡心竭力。」
「正是，那本宮便預祝王爺早去早回。」
墨予深：「多謝娘娘美意。」他抬頭看了看時間，不願在這裡跟余貴妃浪費時間，起身施了個簡禮，道，「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恕本王先行告辭了。」
余貴妃點頭，「嗯」了一聲，道：「王爺請便。」
墨予深說走就走，路過衛錦蓉的時候，不著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衛錦蓉看著墨予深離開的背影，轉身欲與余貴妃告辭。余貴妃先她一步開口，道：「李碧彤是吧。」
衛錦蓉道：「回娘娘的話，正是奴婢。」
「聽說你現在在淑妃的宮裡？」
「正是。」
「本宮聽說之前，是八皇子殿下要了你出雜役宮的？」
「……正是。」
余貴妃輕輕地呵笑一聲，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才出來一天吧？」
「……是。」
越往下聽，衛錦蓉越是覺得心驚。
這余貴妃從頭到尾，沒有動過絲毫怒氣，更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壓力卻比八皇子不知道強大了多少。
余貴妃依舊背對著她，讓衛錦蓉看不到她的臉，更猜不到她究竟想做什麼。
衛錦蓉不知道余貴妃想做什麼，只能按捺住心裡的顫悚，壓了壓心頭的情緒，垂眉順眼地站在原地，等著余貴妃的詰問。
余貴妃又道：「八皇子將你自雜役宮裡帶出來，那是你的榮幸。能夠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沒想到，你倒是果決，一天而已，便轉投了他人。」
聽到這裡，衛錦蓉可算是明白了。
余貴妃果然是為了此事來興師問罪的。
先前她隻字不提，搞得她心裡的發慌。
雖然也能夠猜到大概。
可是這心懸在空中的感覺，著實不怎麼美好。
定了定心神，衛錦蓉道：「娘娘，八皇子的大恩，奴婢銘感五內，終身不忘。」說著感激的話，卻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余貴妃聽罷，精細的眉宇微收。
畫著精緻妝容的臉上現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看來淑妃是你的伯樂了。」余貴妃陰陽怪氣地說道。
衛錦蓉垂頭，臉上的表情十分恭順。
她道：「娘娘言重了。」
「即非伯樂，那你為何不樂意呆在八皇子身邊？」余貴妃繼續問。
衛錦蓉心裡不虞，臉上不顯。
「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跟在淑妃娘娘身邊。」八皇子那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的，「八皇子少年英才，願意在八皇子身邊伺候的大有人在。奴婢福薄。」
余貴妃安靜聽完。
等最後一個字落定，余貴妃轉過身來，一雙美麗的丹鳳眼裡閃爍著殺機。
「這麼說，你是嫌棄八皇子？」
衛錦蓉：「！！！」
「奴婢不敢！」衛錦蓉撲通一聲跪下，臉上顯了幾分蒼白。
這話可就嚴重了。
她身為一個普通的宮女，怎麼敢嫌棄皇家之人？那豈非自己找死？！這個罪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
「不敢？」余貴妃冷冷笑了一聲，忽然高聲厲喝，「本宮看你倒是敢得很！」
她站起來，走到衛錦蓉面前，蹲下，伸手捏住衛錦蓉的下巴。尖利的指甲用力地扣入衛錦蓉的皮肉，疼得衛錦蓉直咬牙。
余貴妃道：「八皇子賞識你，帶你出雜役宮，給你上等宮女的殊榮。你倒好，不過一天，竟然轉投了三家主子。」淑妃、玉清公主、八皇子，正好三人，「沒看出來，你長得這張臉，倒是吸引人得很啊。」
聽到這話，衛錦蓉額角一滴冷汗落了下來。
「本宮看你就是仗著這張狐媚子臉，才如此肆無忌憚。今日本宮就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教導教導你什麼叫做規矩。」手間用力，將衛錦蓉甩開。厭惡地拿出手帕，擦拭著手尖，冷冷地吩咐道，「來人，賞板子。」
秋意拍手，有兩個太監走了出來。
一人手裡托著一隻不大的紅木漆盤，漆盤裡放著兩隻做工精良——的實木板子。
另外一人將木板子拿出來，走到衛錦蓉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臉，「啪」的一聲脆響，衛錦蓉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痛得衛錦蓉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那太監跟沒看見一樣，手起手落間，衛錦蓉又挨了十多下。
每一下那人都使足了勁，沒過一會兒，她臉頰就被打得腫了起來，鮮紅的血液自嘴角溢出來。
「啪啪啪……」
一陣脆響過後，衛錦蓉的臉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兩頰紅腫，嘴角鮮血橫流，疼得她額頭汗水直流，流入傷口，痛上加痛，疼得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能死死地咬著牙，勉力支撐著，這才沒有直接倒下去。
看到她這個樣子，余貴妃懶懶地一抬眼，道：「今兒本宮也是乏了，看在淑妃娘娘的面兒上，本宮今日就小懲大戒，讓你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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