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刻意忽略的往事
22.82
回了淑華宮，淑妃娘娘正倚在窗邊看書，玉儀手裡拿著小玉錘，正給淑妃捶著腿。
「娘娘。」衛錦蓉上前，行了一禮。
淑妃眼睛都沒抬一下，看著書，說了一句：「回來了。」
衛錦蓉：「是的。」
「嗯，情況怎麼樣了？」一頁看完了，淑妃翻了一頁，問道。
衛錦蓉如實以告。
說完，衛錦蓉道：「娘娘，此事急不得，公主的病症已經過了多年，只能慢慢來。」
淑妃眉頭微擰，過了片刻，便舒展開來。
這些道理她懂。
她點點頭，道：「本宮曉得了，下去休息吧。」
「是。」
自衛錦蓉入了這淑華宮，名義上說是貼身伺候的宮女。實際上，平時都是玉儀在伺候，衛錦蓉根本沒什麼事情可做。
無事可做的時候，衛錦蓉便會去找些書看，或者跟其他的宮女太監聊聊天、打聽打聽宮裡的事情。
這也是她能夠知道那麼多消息的緣因。
同時，也將淑華宮裡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現在正在她眼前忙著刺繡的，是淑華宮裡的次等宮女，名叫青桐，長得還算可以，性子溫吞少言語，但是這一手蘇綉，卻是惹人喜愛的緊。
所說她當初險些被分配到織綉局的，後來被淑妃看中，選到了淑華宮。
到了淑華宮，這手活計也未曾落下。
平日里事情完結了，無事時候也會綉上幾針。
這不，現在淑妃用的手帕都是她親手綉成。
「青桐，你入宮多久了？」衛錦蓉看著她，覺得無聊，隨口問道。
青桐眼睛一直落在綉撐上，手指翻飛間，絲線在綢緞上落下一道道唯美的痕迹。她說：「已經有兩三年了吧。」
「這麼久了啊。」衛錦蓉感嘆了一聲，心裡卻默默地算計著。
青桐如此年輕，不知道宮裡的秘辛她知道多少。
青桐淺淺一笑，如三月的暖陽：「還好吧，娘娘一直對我很好，我過得也舒坦，倒不覺得久。」
「嗯。娘娘確實很好。」衛錦蓉跟著說了一句，至少她們閑下來時，淑妃不會刻意苛待她們。
青桐笑著看向衛錦蓉，說：「是啊，你看，你來了，事情也並不多，還有閑暇看書呢。」說到書時，衛錦蓉明顯感覺到了青桐的失落。
衛錦蓉好奇心上涌，湊了過去，小聲地問她，道：「青桐啊，你可識字？」
青桐臉上掛了幾分嚮往，輕輕喟嘆：「我雖然是大戶小姐出身，但是……但是不是嫡女。」
衛錦蓉拍了拍青桐的肩膀，以示安慰。
青桐沒說完的話，衛錦蓉是明白的。
就是說，她是庶女，所以在家裡，父親不重視，未曾為她請先生。
「你這一手好蘇綉，實在是高明得很，若是拿出去，不知道得惹多少人羨慕呢。」衛錦蓉自然而然地轉換了話題。
說起這個，青桐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還隱隱有些自豪。
「我娘以前就是有名的綉娘。」
「原來如此，你娘要是看到你現在繡得這麼好，肯定很高興。」衛錦蓉說道。
青桐點點頭，「嗯」了一聲，臉上有些許的得意閃過。
「青桐啊，你說，玉清公主長得這麼美，怎麼單單就嗓音如此沙啞呢？」聊著聊著，衛錦蓉佯裝無意地提了一句，滿滿的都是感嘆與遺憾。
好像她真的只是想到了這個，隨口就問了。
聽得這話，青桐臉色驟然一變，扔下綉撐，急忙捂住衛錦蓉的嘴，手指豎在唇邊讓她噤聲，「哎呀！」她低呼了一聲，神色緊張地四面看了眼，才道，「你可千萬別在隨便提及此事，若是讓玉清公主知道了，可得仔細你的皮了。」
「怎麼了？」衛錦蓉學著她，將聲音壓低，問道。
青桐見四面無人，衛錦蓉又是剛入宮沒多久，便動了些惻隱之心。
拉著衛錦蓉的手，無比嚴肅地說：「玉清公主的嗓子是受過傷的，之後看過無數太醫，均束手無策。之後，玉清公主便性情大變，最忌諱別人提起此事。一但讓她聽見，那便是滅頂之災。」
「這麼凶么？」衛錦蓉面兒上不相信，心裡卻無比贊同青桐的話。
她之前就發現了，墨玉清的性情十分古怪。
她更是險些遭了無妄之災。
本來她是打算問墨玉清的，但是墨玉清卻對此事絕口不提，而且還隱隱有動怒的跡象。為自己的小命著想，她只能閉口不談。
淑妃那裡她暫時還不想去問。
即使問了，真假尚未可知。
所以她選擇先自己打聽打聽。
只是沒想到，宮裡的人竟然都是如此的諱莫如深。
青桐將聲音壓得低極了，眼中的認真嚴肅，都在告訴衛錦蓉，她說的都是真的，沒跟她開玩笑。
「玉清公主最是厭惡別人提及此事，平日在宮裡，若是有人說話的聲音好聽了，容貌太過好看，她都會出手整治。宮裡的人因此而喪命的不在少數。」
衛錦蓉吃驚地聽著，心裡卻是一片平靜。
這個事情她已經領教過了。
只是配合配合青桐，以示驚訝罷了。
「那公主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的？而且公主只是傷了嗓子，容貌依舊昳麗，怎麼會看到長得美的還會……」後面的話衛錦蓉沒有說，但是青桐已經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來了。
對此，青桐也不知道。
看著青桐一臉茫然的搖頭，衛錦蓉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墨玉清如此忌諱的事情，宮裡談論的人少了，自然知道的人也少了。衛錦蓉能夠理解。
「不過吳嬤嬤可能知道。」青桐道。
「吳嬤嬤？」衛錦蓉想了一會兒，對這個稱呼極為陌生。
青桐：「吳嬤嬤當初是玉清公主的奶娘，好像也是因為此事，而離開了玉清公主，之後便一直在掖庭里做事。」
「掖庭啊。」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受了罰的宮人全會被丟到那裡。吳嬤嬤既然是照顧墨玉清的，怎麼會被送到那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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