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中毒了
24.16
江院首戰戰兢兢地抹了一把汗。
跪到一旁，逼著自己儘可能的忽視淑妃想要殺人的目光，吞吞吐吐地道：「回娘娘的話，這、這……還請娘娘恕罪，臣查……查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越往後，江院首的聲音越低，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低到幾乎聽不見了。
還好清涼殿里夠安靜，不然直會聽不到。
聽到江院首的話，淑妃震怒了。
她蹭地站起來，指著江院首喝道：「江啟然，我看你這個太醫院的院首是做到頭了是吧！連公主是怎麼回事都查不出來，來人啊，將他拉出去，給我打！」
淑妃也是氣昏了頭了，連自稱也省了。
江院首那叫一個憋屈。
想他也是四五十歲的老人了，功成名就。在太醫院裡也算是一方巨頭，宮裡多少娘娘皇子公主的，都是經過自己的手。可是今天，他竟然診了這麼久的脈，連一丁點問題都沒有查出來。
這頓打，不委屈。
但是憋屈！
江院首好歹也是半百之年，又是院首，若是挨了這打，那之後豈不是面子裡子全丟光了？來不及多想，江院首忙不迭地磕頭求饒。
淑妃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
衛錦蓉一聽，心裡即驚又喜。
既然江院首這麼說，那現在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喜過後，衛錦蓉又陷入了沉思。
對方究竟用的什麼葯，竟然能夠讓一個浸淫此道數十年的太醫院院首，連脈都診不出來？雖說醫道無邊，但是能夠做到院首也算有些能耐。
對方光是弄這葯，只怕也費了不少心思了。
看來，這是蓄謀以久啊。
衛錦蓉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連忙道：「娘娘，讓奴婢看看吧。」
聽到她的聲音，淑妃的眼刀子瞬間掃過來。
衛錦蓉不避不讓，直視著淑妃的眼睛，道：「娘娘，既然公主是因奴婢而受到傷害，那奴婢就有責任給公主看看。再說，江院首既然看不出來，何不讓奴婢看看？興許奴婢可以。」
皇后嗤笑一聲：「大言不慚。」
衛錦蓉沒有應話，只是祈求般地看著淑妃。
若是之前沒有見過衛錦蓉給玉清診脈，現在淑妃肯定也會跟皇后一樣的態度。
但是現在……她有些猶豫。
江院首也想回衛錦蓉這麼一句，後面想想，自己也挺沒立場的。再說，若是人家真比自己強，那豈非打臉？
這樣的事情，他江啟然不做。
就這樣，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淑妃的目光在墨玉清與衛錦蓉身上回來幾圈，一咬牙一跺腳，道：「本宮予你這個機會，若是公主平安無事，本宮自有一分好處，若是公主有事，那你就等著被凌遲吧。」淑妃聲音冷惻，透著殺意。
衛錦蓉恍若未覺。
她叩首道：「多謝娘娘。」
言罷，衛錦蓉起身，來到床邊。
只見墨玉清躺在床上，安靜的睡顏跟平日里的陰沉完全不同。
反倒透著幾分少年人應有的純真無邪。
她呼吸輕緩若無，胸口起伏極小，似乎隨時都能夠睡過去一般。
雖然如此，但是墨玉清的面色紅潤，脈博沉穩有力，完全不似一個中毒之人應有的脈像。但是這人就是不醒。
衛錦蓉找江院首要了銀針，刺了水溝、內關、湧泉三穴，墨玉清毫無反應。
后又不死心地刺了十宣穴，還是沒有反應。
這可不是普通的昏迷或者將睡了。
是真的出了問題。
江院首一直在旁邊看著，看著衛錦蓉熟練的手法，先是一怔，又看到她的動作，旋即嫌棄地冷笑。
還用試？
他早就發現了。
但是他依舊沒有查出來，墨玉清究竟是為什麼一直不醒。
衛錦蓉的臉色變得凝重。
「怎麼樣？」淑妃儼然把衛錦蓉當成了主心骨。
迎著淑妃緊張的目光，衛錦蓉抿了抿唇，她說：「江院首說得沒錯，診脈確實是診不出什麼問題來。」
這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淑妃之前還懷著滿心的希望，轉眼被衛錦蓉毫不留情地打破。只見她臉色快速灰敗，身體忍不住地一晃。
玉儀一直在一旁伺候著，看著淑妃如此，氣得直咬牙，二話不說，上前就是兩耳光，啪啪兩聲，聲音清脆得很。
之前還紅腫著的臉，此時直接變成了紅艷艷的饅頭。
衛錦蓉抬起頭，涼颼颼地看了玉儀一眼，幽幽地道：「玉儀姑姑是否太過激動了，奴婢可沒說沒對策。」
玉儀：「……」
她愣了一下，表情再次兇狠起來：「那你藏著不說是什麼意思，存心想讓娘娘擔心不成！」
「奴婢還未來得及，誰讓姑姑下手如此之快。」衛錦蓉道。
「好了！」淑妃被吵得有些煩了，一聲厲喝，冷冷地看著衛錦蓉，道，「有什麼辦法，直接說，本宮之前說的話，依舊有效。」
這即是提點，也是威脅。
衛錦蓉眸光沉了沉。
看著床上閉目沉睡，安靜得如同一幅畫卷的女子，舔了舔后槽牙，慢慢地說：「在《神龍本草經》里，有一種葯，名叫玉息蟲。」
「玉息蟲？是何物？」淑妃與玉儀對視一眼，問道。
衛錦蓉的眸子眯了眯，眼底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倒是一旁的江院首，摸了摸鬍子，有些奇怪地說了一句：「玉息蟲可沒這個功效吧。」
「玉息蟲是沒有。」衛錦蓉的聲音清清幽幽的，如幽谷里的清泉一般，清冽而動人，「若是加上龍頭花等物，製成七日龜息丹，那更有了。」
「七日龜息丹？」江院首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默了默，道，「這東西不是早已絕跡了么，怎麼可能再次出現？」
衛錦蓉沒有看他，兀自說道：「那是你孤陋寡聞。」
孤陋寡聞的江院首：「……」
「即是如此，那你可有解決之法？」淑妃可不管這是什麼丹、絕跡了沒有，她只要墨玉清平安無事！
衛錦蓉沒有立刻回答淑妃的話，只是慢慢地說道：「七日龜息丹，服過之後，中毒者便會如同睡著了一般，無論是診脈、面色，皆看不出絲毫異樣。但是七日之後，中毒者便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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