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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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我在說什麼，我還知道你在想什麼。」衛錦蓉鬆開手，站直了身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凝視著余晞，慢悠悠地道，「我就怕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最後，還會後悔。」
余晞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衛錦蓉，片刻后，冷呵一聲，道：「我就算後悔，現在我也要去救人！」
說罷，余晞拉開門，往院子里跑去。
這一次，衛錦蓉卻不再攔她。
她只是目光幽幽地看著那道往前衝去的身影，眼神變幻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余晞為了那個毫無關係的人，跪在地上據理力爭，就為了給那個宮女一個生存的希望。
墨玉清背對著衛錦蓉坐著的，她不知道墨玉清說了什麼，但是她能夠清晰地看到余晞驟然變得驚恐的臉。
緊接著，有兩個太監上前，架起余晞似乎想對她動手，衛錦蓉方才邁步出來。
「公主請手下留情。」那個人她可以不管，但是余晞她不能不管，走到墨玉清面前跪下，請求道。
墨玉清挑眉看了下衛錦蓉，道：「你可知道，本公主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經饒過她一次了。」不然余晞就不會被綁在房間里，而是被綁在刑架上了。
衛錦蓉叩首道：「奴婢知道，奴婢多謝公主開恩，只是余晞她還不怎麼懂規矩，才會貿然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再看在她照顧公主也頗為盡心儘力的份兒上，饒了她這一次。」
「若是本公主不想饒了她呢。」墨玉清道。
余晞一聽，兩眼放出冷光，梗著脖子道：「我不需要公主饒命，只求公主能夠饒了這個無辜的人。」
聽到這話，衛錦蓉差點氣死了。
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不忘了替那個宮女求情！
「你閉嘴！」衛錦蓉氣不打一處來，警告地瞪了余晞一眼。
不想人家根本不領情，還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權當沒看見她，氣得她想翻白眼。
「回公主的話，公主若是實在不想饒了她，那……公主豈非損失不小？」衛錦蓉抬頭，迎著墨玉清的眼睛笑了起來。
墨玉清聽得莫名其妙，奇怪地看著衛錦蓉，有些不懂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個小小的宮女，她能有什麼損失。
衛錦蓉見墨玉清似乎沒想到關節處，便站起來，走到墨玉清身側，俯身在她耳邊一陣輕語，過後，方道：「公主，請三思。」
墨玉清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
衛錦蓉也不急，只是淡定地看著墨玉清，她知道，墨玉清肯定會同意的。
果然，墨玉清揮了揮手，道：「罷了，本公主賞你個面子，放了她吧。」
余晞被鬆開，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還沒忘了給那個宮女求情。
墨玉清成功的黑了臉。
余晞默默地縮了縮脖子，後知後覺地開始后怕起來，一雙眼睛求救地看著衛錦蓉。
衛錦蓉成功地被這人氣笑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長長記性吧。
「公主，還請公主也饒了她吧。」衛錦蓉行了一禮，替余晞求道。
墨玉清看了衛錦蓉良久，才幽幽將目光收回，語氣毫無起伏地道：「放了。」只見墨玉清起身往寢宮裡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道，「李碧彤，你與本公主進來。」
「是。」衛錦蓉行了一禮，遞給余晞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跟著墨玉清進了寢宮。
她們剛進去，小薇便退了出來，將硃色的大門一合，隔絕了裡面的空間。
余晞看著衛錦蓉消失在眼前，心裡還是有頗有些擔憂的。
她將那個宮女扶起來，在她感恩戴德的感謝下，將人送回了玉棠宮，等人進了玉棠宮，這才急忙回到清涼殿，守在院子里，等著衛錦蓉出來。
衛錦蓉再次出現在余晞眼前的時候，已經是戌時初。
自她進去開始，已經在裡面呆了整整兩個時辰。
看到衛錦蓉出來，余晞立刻站起來迎上去，將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緊張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樣，公主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衛錦蓉笑著搖頭，道：「沒有，公主並沒有對我怎麼樣，你莫要擔心。」
「真的？」
「真的，走吧，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我還有些事情要交待你。」推著余晞回了房間，衛錦蓉洗漱后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她不太睡得著，腦子裡一直迴響著的是剛才與墨玉清在寢宮裡的畫面。
墨玉清沙啞著聲音，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清清楚楚地記得。
正因為記得太清楚，所以心情才複雜不已。
衛錦蓉想了良久，也不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等她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亮了。
她跟其他的宮女不同，除了照顧墨玉清的身體外，不需要她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哪怕是給墨玉清端茶，都有小薇。
但是她也不是醫女。
醫女每日都要去太醫院報道，而且只有請脈看診時方入宮來，而她則是一直住在宮裡，甚至還在清涼殿里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這不，一大早，衛錦蓉親自盯著葯，熬好了，送到墨玉清面前，盯著她將葯喝得一口不剩。
然後，在墨玉清恨不得一口咬死她的目光中走了。
昨天答應了慕時軒，要替他去要那些書，她自然不會食言。
找小薇要了出宮的腰牌，徑直往墨予深居住的鬼王府行去。
來到鬼王府門口，那些人並不識得衛錦蓉，只是那腰牌他們是識得的，聽說是要見自家主子，立刻著人前去通報。
墨予深正在院子里，一張臉寒成了三九天的冰。
乍一聽說宮裡來了人，表面十分淡定地起了身，道了聲失陪，完全不理會身後柔柔地呼喚，快速離開。
來到正廳，還沒進門，便看到廳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碧彤，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墨予深不自覺地的勾了勾唇，一掃先前的陰鷙，走了進來。
衛錦蓉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只見墨予深一身玄色衣衫，裡面有同色的金線綉著些許繁複的暗紋，隨著他的走動而顯現。
她微微勾唇，道：「王爺豈非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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