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論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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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當朝法律，以民犯官，不必說理民便要先受刑。
就算是不受刑，等判下來，也是民吃虧些。
更惶論此事本就是李大夫先出手傷人，於情於理都虧，法又偏袒官員，若真是鬧大了，那李大夫只怕是上得了公堂，下不得刑房了。
李大夫雖然為人暴躁，但是並不是說他就沒腦子。
聽到衛錦蓉的話，臉色白了一瞬。
「你、你休要仗勢欺人！」李大夫心虛得大聲叫嚷著，將其他的大夫也吸引過來，不僅是大夫，就是四周的百姓們也圍了過來。
不管眼下是什麼情況，那些大夫下意識地站在李大夫那邊，只有極少幾人站在一旁，打算先看情況。
百姓們則是打算看熱鬧。
衛錦蓉絲毫不懼，冷笑道：「小女子向來不喜仗勢欺人，但是現在情勢危急，人命關天，什麼事情與此地的疫病相比，都得讓道！若是你們膽敢用百姓的性命與我賭氣，就休怪小女孩子要行一番仗勢欺人之事了！」
衛錦蓉一番話說得犀利非常，一番話，字字句句都是為了百姓著想。若是李大夫還想繼續糾纏，那便是視百姓生死於不顧。
百姓們雖然敬重他的醫術，但是這品德嘛，眾所周知。
平日里不過是因為他醫術不錯，所以表面將他供著。
若是再來這麼一遭，只怕今日過後，就算他醫術再高，在這雲桐縣裡也是人心盡失。
「你！你！」
李大夫又不傻，衛錦蓉更沒有絲毫要跟他拐彎抹角的意思，他又如何能夠聽不懂？只見李大夫指著衛錦蓉，你了了半天，愣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衛錦蓉懶得理他，轉過頭，對那些看熱鬧的大夫沉聲道：「我知你們對我指揮你們冶病不服，今日，我便給你們一個機會。」
她很清楚，這些人之所以不服，不過是因為她年輕，他們自認自己浸淫醫道多年，覺得失了面子。
既然如此，那她便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好好看看，看看她衛錦蓉究竟有沒有資格指使他們。
不過這些病人不能不管，她得先將這些病人安置好，然後再來處理這些自視甚高的大夫們。
「蕭哲，你先將慕御醫帶回去休息，然後再辛苦你立刻回來，帶著王爺帶來的人暫時頂上。」
蕭哲是個沉默少言語的，之所以對衛錦蓉言聽計從，不過是給墨予深面子。
因為墨予深對她頗為看重。
此時聽到衛錦蓉的話，順從地點了點頭，將慕時軒帶走了。
這些事情處理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論醫了。
不用衛錦蓉開口，那些還有些力氣的病人們先排場擺開了。這裡沒有桌子，也沒有像樣的場子，便打算就地取材，隨便找了幾塊石頭當椅子。
衛錦蓉也不講究這些，由著他們折磨，等他們將場子準備好，這邊的論醫也正式開始。
「醫者，仁心仁道仁德，一雙手可殺人可救人，全憑醫者自身。」既然是論，衛錦蓉年輕小，便讓李大夫先開口。
李大夫一開口便是滿嘴的仁義道德，說得順溜極了。
此時，墨予深正在淮西府衙里，跟萬佐，蘇輕風商議著這次瘟疫的事情。
按說，但凡有瘟疫發生，之前必定有大災。
天災人禍，皆有可能。
墨予深也算是熟讀史書，歷史上每次有瘟疫發生，無不是與大災大難相伴。最近的，單說前朝初年，也發生了一場大瘟疫。
那一次是因為天降大災，河水泛濫成災，整個疫區死亡無數，人畜屍體四散飄零無人收斂，屍體暴露於天光之下，不過半月，整個疫區便病死無數。
再遠一點，便是前前朝的事情，也曾有過一聲瘟疫，而起因，則是因為老鼠。
而這一次的瘟疫，則是有些奇怪。
一無大水，二無老鼠，更沒有任何天災，至於人禍……
「萬大人，這裡是你的地方，你最熟悉，說說吧。」墨予深搖著手中的扇子，問道。
萬佐將這裡的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
總體下來，就是沒有絲毫的異樣。
其實他們之前也懷疑過，是不是有什麼人暗中下手，想要挑起戰事。當時他便派了人，將附近所有的水脈全部查過一次。
無毒。
他們又想著是不是通過其他的途徑下的毒，他查了好些時日，結果是一無所獲。
漸漸的，他們也就歇了這份兒心思，一門心思地想辦法治理疫病。
結果，這疫病，是越治越麻煩，疫情越理越大，到現在，整個淮西已經閉了城，無人敢進，也不敢放人離開。
現在墨予深來了，他這惶惶不安的心，總算是有了有著落了。
「王爺，您看此事應該怎麼辦？」萬佐現在是一點主意都沒了，就指望著墨予深能夠替他拿個主意。
墨予深這段時間也沒閑著，自然知道萬佐所說的情況全部屬實。
而現在，他也有些捉襟見肘。
要論帶兵打仗，或者陰謀陽謀，他自認不差。
但是論醫術，呵呵……他僅會處理簡單的皮肉骨傷，要是讓他去行醫，那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這幾日蘇輕風來了，他自然不會讓人閑著，早早地打發他去查看情況了。
蘇輕風道：「王爺，此事只怕事起蹊蹺，得細查。」
墨予深點了點頭，對於蘇輕風的話深以為然，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玄青急忙自外面推門而入，連招呼都不打。
玄青向來不是如此沒有規矩的人，看來是出了急事了。
墨予深看著他，示意他說話。
玄青將李大夫傷了慕時軒，衛錦蓉去給他討個公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墨予深一聽事關衛錦蓉，先前還一片嚴肅的表情瞬間黑了去，只見他蹭地一聲站起來，連忙往外走。
蘇輕風看著墨予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眼神暗了一瞬，旋即歸於平靜，緊跟著墨予深離開。
墨予深心裡擔憂著衛錦蓉，步伐急得很。
等他趕過來時，正好看到衛錦蓉站在人群中，正朗聲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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