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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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便來了，自要有些明目，靖王話語稍頓，這才開口說道:「小王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下月宮中新選，還願國公准許二小姐同去。」
尹國公未曾說話，心中卻有些不快，府中剛出了如此丟人的事，這個關頭上，他可不想庶女出門，到處去落人口舌。
皇帝新選，京中有些臉面的人家自要點了姑娘前去，尹沉夢與靖王早有婚約，這一行，不過是去瞧個熱鬧。
見父親面有不悅，尹沉夢卻是開口說道:「靖王殿下既以開口，那便也沒有什麼好推辭的，介時我帶妹妹一同進宮便是。」
目的已成，靖王自然滿意而歸，尹沉夢也並無話說，只有尹霏雨陰沉著臉色，心中卻並無半分愉悅。
她從未來王妃變成一小小妾室，如此便是生生打了她的臉面！
尹沉夢三兩句話，未提退婚之事，卻在人前顯好，不動聲色便毀了自己苦心籌謀。
反倒是她，失了王妃的位子不說，又只能為人妾室，往後就是她所生之子，都要永遠此尹沉夢的孩子低上一頭！
拜別尹國公，眾人踏出門去，遠處靖王回首，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見尹霏雨臉色慘白，輕輕咬著嘴唇，柔弱如雨中嬌花，惹人憐愛。
心中長嘆口氣，靖王這才轉身出了國公府邸。
臨進院門，小青忍了一路，還是將自己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主子為何要答應靖王，難不成……」
尹沉夢自然明白她的擔憂，靖王為人陰狠，又喜性風流，並非良人。
只輕輕笑笑，如今有些話還不能說與小青知曉。
轉眼便是宮中新選之時，國公府早早便備好了軟轎，待到宮中旨意一到，將府中兩位小姐送進宮去。
近日恰逢上元佳節，太后又在宮中辦了賞燈會。
眼瞧著滿園字明亮花燈，尹沉夢今日沉悶的心情都疏解了不少。
由宮人領路，尹沉夢一行來至殿中，坐於下首之位。
放進太后，便是尹沉夢姑母，從小待她自是親厚。
待到尹沉夢坐下，她這才觀看四周，於她面前，同樣坐在下首的同是太后黨羽，顏太師嫡女，顏心霓。
恰巧迎上尹沉夢目光，顏心霓微微笑笑，自孤傲之中，也不難瞧出幾分絕色。
尹沉夢不動聲色打量她一眼，見她身穿透紅粉綉衫，衫上杏色雲子平扣，既顯窈窕，卻也不漏風流。
盈盈一笑，顏心霓溫婉問道:「如今妹妹又瘦了些，瞧著倒叫人有些心疼了。」
尹沉夢並未答話，不過是些場面話罷了，她可不曾瞧出顏心霓眼中有半點心疼。
一旁戶部尚書之女魏寧寧，卻趁著這個空當，插進話來。
「顏姐姐便是不知道了，如今國公府的庶女做出這等不知羞的事來，若是落到我頭上，就是我，也是不得不消瘦幾分啊。」
尹沉夢眉頭輕挑，淡淡瞧了魏寧寧一眼，心中冷笑，雖說父親下了禁令，此時不許任何人傳說，只是京城到底不大，有什麼事，還能逃出旁人緊盯的眼去不成？
只是尹沉夢未曾想到，這魏寧寧竟如此不知所謂，只當那顏心霓是當真不知道嗎？
顏心霓撫了撫頭上珠翠，輕輕笑著，卻並未說話。
旁人兩三句話的功夫，她與尹沉夢便成了這些貴女的中心，自然，若是論起家世相貌，這兩人便也是匹配的。
處於權勢之下，哪怕是養在院里的小姐們，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如今瞧見有人先一步開頭，剩下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客氣，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沉夢姐姐當真是好脾氣，只是不知府中二小姐可知不知什麼是臉面，嫡姐的夫婿也敢倒貼上去。」
此言一出，又有不少人附和。
「咱們聽著這話有理，可是人家未必願意聽勸，眼看攀也攀上了，難不成她還肯放手媽？」
於尹沉夢遠處坐的一位小姐，冷著臉色開口說道:「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若是在我家府院之中，我渾是拼著家法，也要將她扒皮抽筋了丟了出去！」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尹沉夢對她多瞧了兩眼，方才出聲的那位小姐，乃是護國將軍家的女兒齊墨，許是受家世影響，為人十分爽利，也是個留不住話的。
說完此話，齊墨心中仍是有氣，轉過頭來，又對尹沉夢說道:「姐姐自是天姿國色，又有國公爺撐著，家中庶妹若真是糊塗若此，姐姐也不如退了婚去，來日殿上，自能入了貴人眼去。」
顏心霓聽聞此言，臉色微便，卻仍帶著笑意，她便是一心要登后位的，放眼京城之中，能與她比肩之人，少之又少，唯有這尹沉夢……難說不是一份威脅。
「不過一個庶女，生到頭來，也不過就只能與人做個妾室，就是抬進門去。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不成？」
顏心霓這話說的輕蔑，話音剛落，便有人出聲附和，「左右誰家也要有些妾室，這自家姐妹，也好相處不是？」
眾人譏笑，更襯的尹霏雨臉色面如黑炭，她向來自持身份，又從來想著自己能嫁入王府，向來端著未來王妃的架勢，不許旁家的庶女親近。
這京城嫡女，又皆是眼高於頂的小姐，就是嘴上不說，自然也是瞧不上她的。
如此來往，如今這幅尷尬場面，竟是無一人出言，為尹霏雨說上半句話。
尹霏雨眼神仍帶著十分不屑，只是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已經泛出幾分慘白。
門外腳步聲起，不多時便有宮人開路，迎著太后踏進大殿之中。
眾人起身恭迎太后，又行跪拜大禮，太后自是和顏悅色，端莊大方。
「今日小宴，大家不必拘束，快快落座吧。」
太后乃是國公親妹，天姿國色，也曾獨佔先帝恩寵，如今風華不減，眉眼之間，倒與尹沉夢有幾分相似。
待到眾人坐下，太后這才對一旁尹沉夢開口道:「有些時日不見，沉夢如今明艷，眼瞧著竟是要將我這滿院子的嬌花都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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