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許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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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太后臉上神色未變，仍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只是不再開口。
宸王放下手中茶盞，輕笑著說道:「多謝皇上抬愛，只是如今我孤身一人也是自在，便只能辜負皇上美意。」
殿中不少女子一顆剛剛被攪亂的春心，又被迫回了原位。
北堂瞿只淡淡笑笑，起身自階上走下，「既然皇叔不願，朕自然不好強求。」
見他走下龍椅，一旁恭敬候著的太監也跟了過來，穩穩托著手中檀木輕盤。
那托盤之中，乃是兩柄上好的白玉如意，當然也自是少不了置於錦盒之中的皇后鳳印。
北堂瞿漫不經心從眾位小姐之中走過，不時問上兩句，「你是哪家的姑娘，可喚何名？」
眼看這滿池的春水不多時便被攪亂，他卻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喚何名？」
魏寧寧聽見這溫和聲音，心中一緊，隨即有有些微小的雀躍起來，她自是沒有想到，皇帝竟會詢問她的姓名，如此說來……
「抬頭與我瞧瞧。」
北堂瞿說完，魏寧寧自是含羞帶怯的抬了頭，含情脈脈的看向身前之人。
為曾再多說什麼，北堂瞿只是如此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向了別處。
如今尹沉夢就站在不遠處，餘光甚至還能瞧見北堂瞿擺動的衣角。
不知為何，她心中如今抑制不住的不安，分秒之中，都如同火熾一般。
「看著我。」
從天而降的一道聲音，徹底打破了尹沉夢心中僥倖。
她強忍著心中動蕩，慢慢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向眼前之人。
北堂瞿用眼神仔細描繪過她的眉眼，臉上笑容如同初生新月。
尹沉夢躲閃開他們粘在一起的眼神，心中卻只覺得不安與懼怕。
正是慌亂之時，卻不想身前之人突然出聲問道:「阿夢，朕便許你皇后之位如何？」
在場之人，皆時大吃一驚，大殿之上不敢出聲，卻都具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尹沉夢與皇帝兩人身影。
尹沉夢呆愣在原地，許久未曾答話，上一世……
她想不明白，如今北堂瞿怎會突然做此決定，明明上一世並非如此，就是太后極力舉薦她未皇后，北堂瞿也從未將她放在眼裡。
心中驚疑不定，尹沉夢便如此沉默了許久。
北堂瞿臉色已見陰沉，他步步逼近至尹沉夢的身前，開口卻是輕柔說道:「接了鳳印，告訴他們，你願意為朕的皇后。」
眾人不敢多言，目光卻盡數落在了不遠處的靖王身上。
如今京中誰人不知，尹沉夢便是靖王未過門的王妃，只是如今……
靖王一張俊臉之上，如今已是陰雲密布，枉費他也曾為尹沉夢籌謀一二，想要護她此生安穩。
如今北堂瞿三兩句話，便借著尹沉夢的手，給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靖王不相信，若兩人之間沒有數月的推心置腹，纏綿悱惻，如今北堂瞿會在大殿之上說出這番話來！
冷冷笑笑，靖王袖下雙手緊握，卻依舊未曾上前。
尹太后自然也是怔愣片刻，隨即回過神來，雖不明白如今皇帝作何打算，不過他點明了要自己的親侄女，於她又無有半分壞處。
至於一旁不忿的靖王……尹太后冷笑，不過是些不打緊的人，又何足為懼？
「皇帝既然開口，便是這孩子的福分，如此，沉夢還不趕快叩謝皇恩？」
尹太后雖仍笑著，口中語氣，卻是半分不容抗拒。
尹沉夢心中嘆了口氣，所謂親情，太后不是為曾給過，只是在這權勢之下，利益之間，一切不過不值一提。
「臣女叩謝皇上恩典，」尹沉夢定了定心神，自北堂瞿手中接過鳳印，那人輕輕笑了起來，眼神深處透出幾分瞧見獵物般的興奮。
微涼的手中自鳳印之下，輕輕劃過尹沉夢的掌心，溫軟的感覺，更讓他滿心勢在必得。
許久不曾說話的靖王如今終於開了口，臉色不漂說道:「皇帝此舉，是否太過欺人太甚？」
靖王壓著心中火氣問出，卻見北堂瞿漫不經心轉過身來，淡淡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般諷刺的危險。
「如何？」
不過簡單兩字。便令靖王心中暴怒，沒錯，如今他又能如何？
親眼看著母妃被處以絞刑，痛苦死去，親眼看著自己被從皇位上拉下來，如此大悲他皆無力反擊，如今，他已定下的王妃被搶走。他又能如何？
北堂瞿如今頂著一張少年人單純模樣，只是他經過這麼多事，自然看的明白，在這無害面孔之下，他的手腕究竟有多狠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靖王不過掙扎片刻，還是跪了下來。
「既是皇上所定，臣弟不敢存有異議。」
北堂瞿重新坐於龍椅之上，未曾理會階下靖王之言，只是把玩著手中小巧金杯。
「如今皇后之選自已定下，只是妃位尚空，哀家覺得，其中顏太師之女顏心霓，內閣學士之女藍純，也自是絕佳的顏色，內外秀中，自然也能好生照顧皇帝一二。」
不願放棄手中已經亮出來的牌，瞧著自己精挑細選出的顏心霓，尹太后最後還是笑著對北堂瞿說道。
至於站於遠處的藍純，不過一庶女，料想她也在這後宮之中翻不出什麼風浪便也拉出來湊個人數罷了。
北堂瞿心中自然明白太后打的算盤，卻仍舊不曾拒絕。
「如此，便依母后的意思。」
那太監這才上前，將兩炳玉如意交給了如今兩位。
顏心霓仍舊端莊大方，行禮接過那太監遞過來的玉如意，若非眼神之中一絲的不甘，便任誰也瞧不出她才是剛剛被搶了皇后之位的人？
皇命已定，尹沉夢與顏心霓三人退至兩旁。
靖王眼神緊緊盯著如同高嶺之花一般那人。
從前實在是他天真，只憑尹沉夢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容忍自己與家中庶女同為一夫？
先前的所作所為，想來不過也就是為了羞辱他吧！
眼神之中透出幾分狠厲，靖王冷冷笑笑，來日方長，他們便有些瞧吧！
而在人群之後，尹霏雨滿臉的驚疑不定，她如何也沒能想到，尹沉夢竟會被皇帝親自選做皇后！
還未緩過神來，尹霏雨又遭重擊。
靖王竟開口求皇帝賜婚，求娶將軍府小姐，齊將軍胞妹齊墨！
那個從始至終瞧不起她的女人，往後便是她的主母。
尹霏雨死死的攥著手中帕子，她原本以為，沒了尹沉夢，自己自然會做到王妃的位上，只是如今……
靖王另行選妃，自然不是看重爽朗的齊墨，他所求的，只能是整個將軍府的支持。
尹霏雨如今心如死灰，她步步籌謀，如今看來，就如同笑話一般。
殿選結束，皇帝選中三人，自然不曾離宮，而是一同去了太後宮中。
瞧著滿桌子的珍奇異寶，尹沉夢未曾推辭，任憑太后一道道的賞賜下來。
顏心霓起身謝上，眼神自她身上掃過，尹沉夢轉過頭來，兩人皆是面無表情，便又默默地轉回頭去。
是夜，尹沉夢提盞昏黃宮燈，行至御花園的小路上。
如今她心中已是一團亂麻，她終於還是走到如今這一步。
她千方百計想要躲避開的那人，如今卻仍是不可避免的糾纏到了一起。
夜有微雨。星星點點的飄落而下，尹沉夢抬眼，便又雨露席捲而來。
身後有人輕踏而來，輕笑著說道:「如今，你還想要逃？」
尹沉夢心中一驚，轉身剛要行禮，卻被直接拖進那人的懷抱之中。
夜風微涼，那人的目光，卻如同碳火般炙熱，北堂瞿湊到她的耳邊，輕輕說道:「阿夢，這一世，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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