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越來越不盡人意的店鋪
6.3
尹沉夢心下一驚，她抬眸向那幾家藥鋪望去，竟是一個招牌，皆在門牌上刻著藍色的「嵐舞」二字。
藥鋪是如此，那別的店鋪呢？
尹沉夢馬不停蹄地又分別前往了綉坊、胭脂鋪、珠寶鋪等，發現所有的店鋪竟生意都大大不如從前。而好巧不巧，不遠處，正好刻著「嵐舞」的招牌的店剛剛開張，幾乎是搶走了尹家店鋪一大批客源。
尹沉夢目光漸漸沉了下來，命小青傳來了負責總管鹽鋪的人，想問問最近商鹽賣的如何。
「見過大小姐。」來人是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眼神透著些許精明的中年男人，他穿著鹽鋪里統一的長袖工服，，恭恭敬敬地向尹沉夢行了禮。
「不必多禮。你就是王管家？」尹沉夢翻看著此人的履歷，此人已經在尹家的鹽鋪待了十幾年了，兩年前，尹國公將鹽鋪的總店交給他管，這些年倒是沒出什麼岔子。
「是。」王管家又拱了拱手，等候尹沉夢的發落。
「你已經在尹家幹了十幾年了，應該知道尹家的做事風格，」尹沉夢掃了他一眼，決定先告知他尹家並不好糊弄，「我看了賬本，你也確實做得不錯。可近日以來，客源頻頻減少，究竟為何？」
王管家露出擔憂之色，「小姐有所不知，近日以來，那嵐舞牌的招牌打的是越來越響了。眼看著我們以前的老顧客被一撥一撥吸引過去，我們這些老的也無能無力啊！」他面色痛心疾首，而店裡的小二，也是一副憂慮的神色。
尹沉夢皺了皺眉頭，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嵐舞牌的金主，究竟是誰？
「你們可曾見過那家的老闆？」
「未曾。據說那些店鋪的老闆皆是很少出面，就連皇宮中的生意也大多是每一個店的店主跟宮中之人商量成交的。」王管家憂慮道。
尹沉夢靜靜沉思，王管家他們應該是早就去打聽過嵐舞牌的老闆和金主了，但是照他這麼一說……皇宮？她眸色一閃，能把店鋪遍布京城，還能跟國公府搶生意的，必定不會是爵士或者小官，必定是宮中某個皇權顯赫的王或者太后、嬪妃才有如此勢力。
理清思緒后，尹沉夢當機立斷：「小青，去幫我約見嵐舞牌的金主。」
王管家聽后，卻是一臉震驚:「小姐，據說那老闆很少出沒，您去見……他也未必會出來啊。」
冷厲的目光掃過王管家，尹沉夢眸底閃過狐疑，王管家怎麼會這麼清楚？
她冷冷一笑，「那我擺出皇后的身份行么？」
王管家被尹沉夢這一冷厲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懊惱自己居然忘記尹沉夢已經是皇后了，當即跪下求饒：「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是小民愚昧！」
「行了，你起來吧，畢竟你是尹家的老人了，我也不好罰你。」尹沉夢輕輕一笑，故意把「老人」二字說得有些重，便起身出了鹽鋪。
坐上馬車，尹沉夢眸光一冷，「剛才那個王管家有問題，去查。還有我說的約見，別忘了。」
小青點了點頭，「待回府小青便找人去辦。」
國公府。
午陽璀璨，翠鳥爭相。
尹沉夢正細細地查閱上一個月鹽鋪的賬本，小青便推門進來了。
「小姐，這是二小姐出嫁的嫁妝單子，請您過目。」因為還未舉行冊封大典，下人還都習慣叫尹沉夢叫小姐，尹沉夢也不介意，隨她們去了。
點了點頭，尹沉夢接過單子，看到上面的嫁妝排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麼多？那母女二人怎麼不吃人？」
小青無奈一笑，「這嫁妝單子本來是不準備給小姐過目，直接從國公庫里抽拿的，若是以前，當然可以。可最近小姐剛接手國公府的店鋪財產，便吩咐了倉庫進出每一筆財產都不能馬虎，倉庫的管家收到單子便給小姐送來了。」
「以後就都這麼做。」若是自己不吩咐，恐怕這麼一大筆財產就要被拿母女二人給活吞了吧。
又細細看了一遍，尹沉夢拿起毛筆，沾了沾墨，在單子上將貴重的財產一個一個劃去。
待檢查后，尹沉夢將單子交給了小青，「讓倉庫按這單子上準備，再告訴他們，閑雜人等，不許進倉庫。」她挑起嘴角，那母女二人要想從她這兒拿到一分一毫的好處，得先過她尹沉夢這關。
小青接過嫁妝單子，便跑向門外，可不多時，又回來了，神色有些怪異地對尹沉夢說：「小姐，上次您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何？」尹沉夢將目光從手中的賬本上移開，望向小青。
「那王管家雖然的確沒有吞過尹家鹽鋪的財產，可……平日在店裡，可謂是為隔壁新開的店鋪做足了宣傳。」
尹沉夢心下一驚，「為他們做宣傳？」
「是的，具體原因店裡的小二也不知道，不過王管家平日里對店員都不錯，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將這事情瞞了下來。」
小青面色沉悶，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尹沉夢。
「可是客源沒了，這些店員……」尹沉夢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心裡卻忽然升起一種念頭……
這些店小二每月拿的銀兩都是固定的，不會因為鹽賣的如何而漲工資，若是店裡總是冷冷清清沒有客人，他們倒也能圖個清閑。
何樂而不為？
尹沉夢被自己冒出的這句話嚇了一跳，若是平時王管家怕被發現偷工減料，在尹家失去誠信而失去鹽鋪總管的話，那他倒不如為新開張的店鋪打打廣告，從而牟取利益……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除了鹽鋪。藥鋪、珠寶鋪、當鋪……這些店鋪的生意不盡人意，很有可能都是有人被收買，然後使得客源迅速減少。
見尹沉夢臉色並不好，小青猶豫地說道：「小姐……聽他們說那些店鋪賣的品質都不比尹家差，而且稱得上是物美價廉。」
可究竟是哪種人，既能得到官府才有的關稅去賣鹽，又是出了什麼樣的條件或利益，才使得多年守本分的老管家出賣信譽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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