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將計就計
17.32
御花園中,花開正濃,微風吹過帶起一陣清香繚繞。然而尹沉夢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和一派祥和的御花園格格不入。
她靜靜聽梅心講完話,笑容微涼:「想做皇后?偏不讓她如意。」
梅心很是擔憂:「娘娘,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怕您防不勝防啊。」
尹沉夢若有所思。她決定來一招將計就計,逼得他們自亂陣腳。
顏心霓和司太醫剛準備下狂毒之時,鳳棲宮傳來消息:皇後娘娘又病倒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眾人都在談論,皇后新婚得寵,卻是個無福消受的命。也有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皇後娘娘雖纏綿病榻,卻可得天子日日相守,此等殊榮,幾人可得?
顏心霓密切關注著尹沉夢,此刻剛得消息,便急切地找來司太醫:「你給她下毒了?」
「微臣沒有娘娘的吩咐,豈敢輕舉妄動?」
顏心霓不禁奇怪:「那尹沉夢怎麼又病倒了?」
司太醫思索良久,有些不太確定地說:「許是餘毒微消吧,水蝴蝶本就是劇毒。娘娘無需多想,皇後生病,您還省點力氣對付她。」
「只是她一生病,皇上就陪在她左右,這讓本宮見了心裡如何舒坦?」顏心霓咬牙切齒,「本宮懷疑她就是在裝病騙皇上的恩寵!」
司太醫低頭不敢言語。
惡毒的種子在顏心霓心裡悄悄萌芽,她計上心頭,對縮如鵪鶉的司太醫道:「本宮可不允許她和皇上伉儷情深,你幫本宮找一種劇毒的熏香,讓她死個痛快!」
而尹沉夢自己下毒病倒卻並非想要北堂瞿的關懷。她這一招將計就計,只為化被動為主動。
北堂瞿不知曉她的計謀,只當她真的餘毒微消,日日來鳳棲宮照顧她。尹沉夢慶幸自己提前服了毒,若只是裝出中毒的模樣,長期相處下來如何能瞞得住他?
祭祀大典並未因皇后的病倒推遲,尹沉夢拖著病軀盛裝打扮,與北堂瞿一同上了馬車。
北堂瞿將尹沉夢攔在懷中,語氣里是備至關懷:「阿夢真的挺得住?」
尹沉夢點點頭,皺眉不語。
北堂瞿眸色深沉:「若阿夢身體不適,可讓貴妃代行皇后之禮。」
尹沉夢怎麼可能順了顏心霓的心意?她若代行,勢必要藉此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
「臣妾作為皇上的正妻,萬萬不想將此事交於他人。借皇上庇護,臣妾無事。」
尹沉夢一番話卻像是取悅了北堂瞿,他眸子亮晶晶的,臉頰邊的酒窩很深。
尹沉夢心下奇怪,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剛一番話正是試探,若自己同意了,他可能會當場翻臉。
只是北堂瞿會像一個孩子一樣,因為自己吃他的醋而興奮不已?
多天來北堂瞿對她的關懷備至無法偽裝,貼身照顧自己時也會卸下防備。尹沉夢幾乎也要沉溺在溫柔之中,偶爾悸動。只是夢醒時分,她怎麼也忘不了前世北堂瞿推她下懸崖時,那寒意刺骨的眼神。
皇室一行人早就在正門等候,北堂瞿和尹沉夢姍姍來遲。
顏心霓身邊的一個侍女嘀咕:「皇上晚到就算了,皇後娘娘架子也這麼大。」
顏心霓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責怪的意思。藍純候在一旁,暗笑顏心霓自導自演好一齣戲,就是為了挑起眾人的不滿。
「藍妹妹,皇後娘娘身體不適,晚到也是可以體諒的。」
顏心霓趁著北堂瞿和尹沉夢走近,故意開口說道。果然,聽到此語,晚到的二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藍純。
藍純笑了笑,眼神清澈:「尹姐姐大病未愈,堅持參加祭祀已是十分賢能,晚到一點,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何需我們體諒?」
藍純三言兩語就讓顏心霓的心機敗露,不可謂不高明。
北堂瞿玩味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不悅地對顏心霓說:「貴妃可是等的不耐煩了?」
顏心霓不動聲色地瞪藍純一點,隨即笑道:「皇上哪裡話,能等皇上和皇后,是我等榮幸。只是宮裡侍女碎嘴,著實討厭。」
那名侍女立馬下跪求饒,全身顫抖。
北堂瞿冷冷地說:「那便拖下去砍了。」
「皇上不要啊!貴妃娘娘救命,救命啊!」
侍女被侍衛強行拖走,叫聲十分凄厲。顏心霓正欲開口求情,北堂瞿又說:「朕不喜多嘴的人。」
顏心霓只得訕訕閉嘴。而她身旁的侍女一個個低著頭,心裡卻止不住發顫。
尹沉夢在一旁看著,全無插手的意味。宮中不正是如此嗎?人的生死,都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靖王無心參與后妃之間的鬥爭,他目光不自覺被尹沉夢吸引,只覺得她一番病態卻難得露出女兒家的柔弱。
北堂瞿敏感地察覺靖王的目光,將尹沉夢攬得更近一些:「剩下的路依照典制需要我們步行而去,阿夢若撐不住,朕便抱著你。」
尹沉夢蒼白的臉色難得浮現一絲緋紅:「臣妾尚可,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萬萬不可屈尊,臣妾無福消受。」
北堂瞿語氣不悅:「阿夢這話說的太過疏離,你我二人在一起,不必多禮。」
靖王等人心想,我們不是人嗎?
顏心霓有些酸酸的說:「皇後娘娘乃是大家閨秀,自然不好意思和皇上過於親近,被人說成魅惑君主就不好了。」
藍純天真地說:「顏姐姐怎麼把人心想的如此壞?皇上和尹姐姐親近,別人只會說是伉儷情深。」
北堂瞿開懷大笑:「純兒這番話說的不錯。」
「皇上,純兒之前說過只羨鴛鴦不羨仙,大概就像皇上和尹姐姐這般了吧!」
只羨鴛鴦不羨仙?尹沉夢在心底冷笑,她這一番話看似是在誇讚她和皇上,但是被旁人聽去了,只怕真的會說自己魅惑君主。
當皇后無需和皇帝多親昵,甚至有時候要勸誡皇上雨露均沾。皇後端的賢能,萬不可恃寵而驕。
靖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只稱讚道:「娘娘好詩藝,驚艷絕倫。」
藍純羞澀:「只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詩詞罷了。」
顏心霓冷哼,覺得藍純活潑的樣子很是矯揉造作,被她一番話說得又更加厭惡尹沉夢。
北堂瞿見尹沉夢心不在焉,開口問道:「阿夢覺得這句詩如何?」
藍純笑盈盈地看向她,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尹沉夢正想敷衍幾句,卻覺得眼前一黑,暈倒在北堂瞿懷裡。暈過去之前,在北堂瞿眼中看見了他少有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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