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皇后的光環
19.29
接下來幾日，北堂瞿依舊留宿尋芳殿。在外人看來，他和純妃夜夜笙歌，然而只有藍純知道，北堂瞿只是過來睡個覺，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外界盛傳皇后失寵，純妃得寵，宮裡的下人趕著巴結純妃，鳳棲宮漸漸冷清下來。
梅心有些焦急：「娘娘，您和皇上發生什麼了？他這麼久都不來鳳棲宮了。」
尹沉夢面色平靜：「帝王之寵，得之朝夕，失之朝夕。梅心，我們做好本分即可。」
梅心有些心疼尹沉夢。然而即使受到北堂瞿冷落，她仍像一樹寒梅，清冷高雅，絕不自降身份。
北堂瞿夜夜留宿尋芳殿，倒是讓藍純多次見到那個可疑的女暗衛——海棠。
趁北堂瞿在宮內處理政務，藍純邀請海棠一同用膳。
「皇上不在身邊，我無聊得緊，你陪我一同用膳吧。」
海棠畢恭畢敬地回答：「娘娘這是折煞小臣了，小臣豈敢與娘娘同桌？」
藍純笑的純良無害：「你和我明明是同一種人，怎麼也學了他們的迂腐？」
海棠面不改色：「娘娘身份尊貴，小臣怎可能與娘娘是同一種人。」
藍純挑眉，沒想到海棠頭腦十分靈活。
「那本宮命令你，陪本宮用膳。」
海棠推辭無法，只好接受。
藍純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指著一道菜說：「這是家鄉菜螞蟻上樹，你嘗嘗。」
海棠吃了一口，點頭稱讚：「謝娘娘賜小臣如此佳肴。這麼新穎的菜色，小臣也是第一次見。」
藍純笑了笑，邊吃邊和她說著現代的一些事情。然而不論她怎麼試探，海棠都只是畢恭畢敬地聽著，說話不露一點馬腳。
藍純難得感受到了挫敗感。
北堂瞿冷落尹沉夢，下人開始想著辦法從鳳棲宮剋扣錢財用來討好尋芳殿。
梅心照例向賬房要這個月的月俸，管事公公卻只給了她兩袋銀錢。梅心質問：「公公怎麼回事啊，皇後娘娘向來有三袋銀錢的！」
管事公公漫不經心地說：「宮裡頭哪能沒有個缺錢的時候？你讓皇後娘娘將就一下吧。」
梅心冷笑：「公公當我好騙是不是？剛才我分明瞧見楓薇拿走了三袋銀錢，什麼時候一個普通妃子月俸能超過皇后了？」
見瞞不住，管事公公冷著臉說：「純妃娘娘現在是皇上跟頭的紅人，待遇自然不一樣。」
「皇上就是再怎麼寵著純妃，皇后終歸是皇后，也輪不到你們這些雜碎爬到她頭上！」梅心怒道，「我奉勸公公一句，欠娘娘的銀兩趕緊補上，否則小心我告知皇上！」
梅心氣得渾身發顫，眼角含淚，拿著兩袋銀錢回宮了。
管事公公在她身後啐一口：「還指不定能當多久的皇后呢，神氣什麼！」
梅心回到宮中，躲在角落悄悄抹眼淚。
尹沉夢正在院中散步，瞅到梅心躲在角落裡，拍拍她的肩：「梅心？怎麼了？」
梅心趕緊抹乾眼淚，強笑著說：「沒事的娘娘。」
尹沉夢皺眉看著她，氣場強大。
梅心終於沒忍住，抽抽搭搭哭起來：「今日奴婢去賬房取月俸，管事公公剋扣了我們的補給純妃娘娘了，狗仗人勢欺負人！」
尹沉夢拍拍她的背，安撫道：「無事，你先別哭，本宮和你一同前去。」
「不行的，這太委屈您了！」
尹沉夢冷笑：「本宮若不去，只怕他們日後更會變本加厲！」
賬房這邊，管事公公仍在數著賬目，尹沉夢到了，冷冷地說：「公公好大膽子，竟敢剋扣本宮的月俸。」
管事公公嚇得手一抖，這才看見尹沉夢來了，諂媚地說：「原來是皇後娘娘……小的豈敢剋扣您的銀錢？只是宮裡最近確實吃緊。」
「你胡說！」梅心罵道，「那純妃就不吃緊了？」
管事公公擦著冷汗：「純妃娘娘有皇上的寵愛，跟其他妃子不一樣……」
梅心正欲罵出聲，尹沉夢攔住她，冷冷開口：「可本宮這皇后，也跟普通妃子不一樣呢。公公最好把剋扣的銀錢拿出來，否則本宮就在這裡等皇上來，親自問問他，是不是皇后都能被下人欺負了？」
管事公公驚出一身冷汗，哪裡敢讓北堂瞿知道他們做的黑心事，不情不願地將月俸盡數給了尹沉夢。
他彎腰送尹沉夢出門，卻突然腳底打滑，絆倒門檻趴在了地上，頭上磕破了皮，鮮血淋漓。
「哎喲……奴才這頭……」
梅心噗嗤一聲笑出來，拍手稱好。尹沉夢只回頭瞥他一眼，任由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此後，管事公公再也不敢剋扣尹沉夢的月俸。
然而不止如此，司織房、司藥房以及其他宮裡的下人每每欺負完梅心，第二日都會倒霉，不是磕破了頭，就是做錯事被罰。
眾人漸漸傳出皇後娘娘有神明庇護，普通人欺侮不得，儘管北堂瞿仍舊沒有光顧鳳棲宮，卻再也沒人敢刁難鳳棲宮的人。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這麼想。
北堂瞿難得來了一次鳳棲宮，卻是帶著藍純，質問尹沉夢：「阿夢究竟在耍些什麼花招？堂堂皇后居然要裝神弄鬼嗎？」
尹沉夢涼意遍及心底：「臣妾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尹沉夢抬頭定定看向他：「若皇上執意覺得有，何必要前來質問臣妾？堂堂帝王，不也是眼睜睜看著下人欺侮皇后的嗎？」
尹沉夢一番話惹得北堂瞿十分不快，他拂袖離去：「你好自為之。」
藍純朝尹沉夢笑了笑：「尹姐姐別多想，皇上這幾日有些心煩。」
說完快步追上北堂瞿，安撫道：「皇上，別和尹姐姐生氣，她老是被下人欺侮，心裡又何曾好受呢？」
北堂瞿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最好不要成為欺負她那些人里的一員。」
「皇上怎麼會這麼想！」藍純淚眼汪汪，「純兒一直將尹姐姐當做親人。」
北堂瞿冷笑：「純兒就不委屈嗎？阿夢可是將有毒的雪蓮膏端給了你。」
「純兒願意相信尹姐姐。」藍純眼神堅定，「真心換真心，這是純兒的準則。」
真心換真心？
尹沉夢的笑容忽然撞進了北堂瞿的心裡。
他願用真心換尹沉夢的真心，只是她願意嗎？
「純兒也願用自己真心換皇上真心！」
耳邊傳來的肯定回答卻不是來自她。
北堂瞿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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