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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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內，已是夜深，尹霏雨窩在靖王懷裡，緊緊環住他的腰。
「王爺又要去齊姐姐那裡，一點都不憐惜霏雨。」
「霏雨這是哪裡話？」靖王長嘆一口氣，「本王何嘗不想留在你身邊？只是齊墨身後畢竟有齊大將軍撐腰，本王萬萬不能刻意冷落她。」
尹霏雨委屈極了，嘟著一張嘴：「王爺一定是在騙霏雨，你就是不愛霏雨了！」
「不許胡思亂想，政治聯姻就是如此，身在帝王家，本王無奈啊。」靖王瞥見尹霏雨神色懨懨，計上心頭，誘惑一般地說道，「唉，若是霏雨能有辦法讓墨兒回家待幾日，本王就能毫無顧忌地陪著你了。」
尹霏雨抬起頭看著他滿目欣喜，似是問道：真的？
「是真的。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尹霏雨環著他的手緊了緊，眼中劃過一絲陰毒的光芒。
靖王最終也沒去齊墨的房裡，万俟淵躺在床上，語氣輕佻：「靖王不去你女人房裡，竟然有興緻來找我。難道是覺得我的美色更勝一籌？」
靖王臉色黑得如同鍋底：「本王是來告訴你，只要霏雨計謀成功，齊墨便能回將軍府，你就能隨意在王府出動了。」
「其實不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能享受魏國王爺每日送飯送葯的，也別有一番滋味。」
「你！」
万俟淵笑得猖狂，靖王氣黑了一張臉：「若你還想合作，就別頻頻出言羞辱我。」
万俟淵不屑地哼了一聲：「肚量這麼小，可不像能做成大事的人。」
靖王耍袖回了書房，兵書在桌上放了許久，一頁未動。
齊墨敲了敲門，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了。
「夜深了，若王爺還要繼續看書，便吃一些點心吧。」
靖王趕緊上前緊了緊齊墨的披風，眼中滿是柔情：「墨兒有心了。夜深露重，倒是多穿一點，若感染了風寒可真叫本王擔心了。」
靖王貼心地將齊墨冰涼的雙手握住，給她呼氣，幫她捂暖。齊墨漲紅了一張臉，難得顯出小女兒家的嬌羞。
靖王見她嬌憨的模樣，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一直在窗外偷看的万俟淵「嘖」了幾聲，感嘆北堂靖風流名聲在外，果然有幾把刷子。他看向夜空的月亮，尹沉夢的身影彷彿在月中若隱若現。
万俟淵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用唇形說著：你且等著瞧。
齊墨在靖王書房留宿了一晚，第二日起來，靖王已出了府邸，留下一張字條：我已吩咐廚房做了蓮子湯，你醒后便可飲用。
齊墨在將軍府，從小都被當做男兒一樣對待，如今體會到溫情脈脈，不禁沉淪其中，早將尹沉夢的叮囑拋諸腦後，心心念念都是和靖王一生一世一雙人。
然而，終究還有個尹霏雨礙她的眼。
齊墨循著門外的吵鬧聲前去，便看見尹霏雨按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蓮心，狠狠甩著她耳光，言語中還在不斷咒罵著她。
齊墨一向重情重義，蓮心是她從王府帶過來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她皺起眉頭，喝道：「住手！」
尹霏雨看到齊墨，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道：「齊姐姐，你的下人好生不懂規矩，我在幫你教訓她呢。」
蓮心搖頭哭道：「不是的！王妃你聽我解釋！」
尹霏雨又一個巴掌甩過去，卻被齊墨緊緊抓住：「你再隨便動手，我保證你會被我同樣對待。」
齊墨出身將門，氣勢十足，尹霏雨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齊姐姐，不是霏雨隨便動手，是你這丫鬟撞碎了我的玉佩，還不認罪，霏雨忍不住……」
齊墨看向蓮心，蓮心急忙辯解：「不是的！奴婢只是著急給您送蓮子湯，一時不慎撞到了夫人，夫人的玉佩掉在地上碎了，奴婢來不及道歉，夫人巴掌就扇了過來！」
「一時不慎而已，你何必小題大做？多少錢的玉佩，我賠給你就是！」
「這玉佩可是王爺送我的定情之物，無價之寶，姐姐怕是賠不起。」
尹霏雨的目光飽含挑釁，齊墨隱隱有被激怒的架勢。
尹霏雨的丫鬟翠心適時上前說：「王妃贖罪，這玉佩對夫人真的太重要了。王爺曾說，得此玉佩者，得他之心。」
「放肆！」齊墨怒道，「你是在嘲笑本王妃嗎？」
嘲笑她的寵愛比不上尹霏雨？
「敢頂撞本王妃，你今日便給我跪在這門口，跪到我滿意為止！」
齊墨扶起蓮心，正欲離開，尹霏雨泫然若泣，也跪倒在地：「姐姐，翠心不懂事，你原諒她吧。」
「你們剛才也不曾原諒蓮心。」齊墨冷冷地瞥她一眼，「有本事你就跟她一起跪，看我可會怕了你！」
待到齊墨走遠，尹霏雨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日頭下山了，尹霏雨的膝蓋幾乎沒有了知覺，而齊墨心中怒氣未消，並未派人讓他們起來。
直到北堂靖回到王府，尹霏雨適時地暈了過去，翠心大喊道：「夫人你怎麼了？不要嚇奴婢啊夫人！」
靖王被她的喊聲吸引過來，忙打橫抱起尹霏雨，問道：「這是怎麼了？」
「今日夫人教訓了一頓王妃的丫頭，王妃心中不滿，罰奴婢下跪。夫人也跪下替奴婢求情，誰知王妃竟然真的讓夫人跪了一下午。」
靖王皺著眉頭將尹霏雨放到床上，然而抽回手時，卻見自己滿手的鮮血。
翠心驚恐地捂住嘴巴，北堂靖急道：「快去叫大夫！」
翠心跌跌撞撞跑遠了，齊墨也聞聲趕來，卻被北堂靖懷疑的目光注視著。
「這是怎麼回事？」
「跪了一下午，等到大夫來再問吧。」北堂靖捏著眉心安慰道，「墨兒也別焦心，應當沒有大問題。」
齊墨只當她在裝可憐，同樣跪了一下午，怎麼翠心還活蹦亂跳的？
「王爺，尹霏雨是自己要跪的，與我無關。」
靖王瞧見齊墨面色不善，勉強笑了笑。
大夫很快趕過來，給尹霏雨把了脈，說道：「王爺，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眼下這是小產了。」
尹霏雨清醒過來，聽見這一句話，開始抽泣：「王爺，我的孩子……」
北堂靖握住尹霏雨的手，責備地看向齊墨：「墨兒，你這次實在太胡來了！」
齊墨震驚不已，張口想要辯解，然而看到尹霏雨身下滲出的鮮血濡濕了床單，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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