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重歸於好
29.13
尹沉夢回到尹公府，尹國公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著，又拉著她噓寒問暖，時不時嘆氣連連。
尹沉夢不禁笑道：「爹，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我有分寸的，定不會害了尹家。」
尹國公長嘆一口氣：「今日太后賜宴，倒是叫我看清了許多事。既然你與皇上情投意合，我就不再逼迫你了。但願能有皇上護著你，保你一世周全。」
尹沉夢卻搖了搖頭：「爹，任何人都不能一定護我、護尹家周全，只有我們自己才可以。」
見尹國公神色不解，尹沉夢接著說：「抓走我的此刻乃是秦國人，素來對我大魏虎視眈眈，此時危機四伏，不應該內鬥。太后沉溺於權勢，根本意識不到危機；靖王一心只想登上皇位，說不定還會與賊人狼狽為奸。而我們尹家只有忠於朝廷、忠於本心，才能在大魏站穩腳跟。」
一番話下來，尹國公已是震撼。他嘆道：「阿夢，你現在的胸襟為父已是自愧不如。你說得沒錯，我尹家世世代代以忠心著稱，你姑母正因如此才會入朝封后。只是沒想到她掌控權勢太久，已漸漸沒有了原來的純良。」
「所以，爹聽女兒一句勸，不要被姑母牽著鼻子走。她所做的一切，終究只是為了自己。」
尹國公紅了眼眶，才發現物是人非，當年的尹玉溪，已經不存在了。
「爹聽你的，你是爹最愛的女兒，值得爹託付信任。」
尹國公拍了拍尹沉夢的手，只覺得她如今這般智謀，竟有超過她母親的架勢。想到亡妻，尹國公又是一陣唏噓，父女倆秉燭夜談，重歸於好。
趙姨娘敏感地發現，尹國公又將尹沉夢捧在手裡心寵著，甚至不許她說一兩句不對口的話。焦慮之下，趙姨娘報信給尹霏雨，讓她趕緊回來，想辦法與尹沉夢爭奪寵愛。
尹霏雨回來之時，尹沉夢已被齊墨約出門。
尹霏雨小產是她刻意服下了藥丸，又買通大夫，在齊墨面前故意演的一齣戲。
靖王事先之情，便配合她演出，假裝對齊墨表現出失望。齊墨頭一天晚上還和靖王你儂我儂，如今馬上又被冷落，心中不滿，也懶得解釋，收拾好包袱就回了將軍府。
齊飛問她發生了什麼，齊墨將尹霏雨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他，沒想到齊飛皺眉說道：這兩姐妹倒是相像。
齊墨追問，齊飛考慮到她平日和尹沉夢交好，不肯多說。齊墨心下生疑，便約了尹沉夢出門，想問個清楚。
尹沉夢一落座，齊墨首先問道：「聽聞阿夢前幾日被刺客抓走，可有大礙？」
「無事。那賊人不太聰明，我使了個小計謀便逃脫了。」
齊墨臉色微變：「阿夢這般聰慧，想必之前獵場之事也有參與吧。」
尹沉夢微訝：「是尹霏雨跟你說了什麼嗎？」
齊墨不再言語，尹沉夢只好說出實情：「我的確參與了。只是他們想害我在先，我不得不反擊。墨兒，我早就告訴過你，北堂靖和尹霏雨是一丘之貉，你要小心提防著。」
「我現在想，是不是我也要一起提防你呢？」齊墨眼中滿是失望，「你使得好計謀，卻是連我也一併算計了。你可曾考慮到，我看到那樣一副畫面怎樣的心情呢？」
尹沉夢啞口無言，齊墨起身離去：「阿夢，我想我無法再對你推心置腹了。」
仔細想想，尹霏雨已有一月的身孕，想必就是狩獵場時懷上的吧。
尹沉夢使出的好計謀，卻是間接害了她兩次呢。
尹沉夢搖頭嘆氣，只道齊墨已對北堂靖動了心，自己再怎麼勸說都無用了。
尹霏雨回到尹公府，尹國公臉色卻沒那麼好看了：「你怎麼也回來了？」
尹霏雨和北堂靖在狩獵時鬧出的醜劇，讓他被同僚好一番嘲笑。
尹霏雨立馬跪倒在地，哭道：「爹，霏雨只想回來跟你認個錯、跟姐姐認個錯。霏雨不該招惹靖王的，您讓姐姐饒了我吧，別再針對我了。」
「胡鬧！你姐姐在皇宮自顧不暇，怎麼就針對你了？她才剛剛被刺客抓走，你就不會擔心她一下？」
尹霏雨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想必爹還不知道吧，霏雨和王爺之所以會在狩獵場上出醜，都是姐姐一手策劃的！霏雨在王府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夫人，被王妃壓制，也是姐姐策劃的！」
尹國公看著她，忽然冷笑：「你這是看你姐姐回來我好生找帶著，心中不平，就在我面前詆毀她吧。」
他又瞪向趙姨娘：「別當我老了好糊弄，多半是你給霏雨報的信！阿夢早早就沒了娘，你們兩個暗中刁難多少，都當我不知道嗎？只恨阿夢性子溫和，怕我擔憂從不願和我多說，我為了府宅安寧，也就一直沒找你們算賬。」
尹沉夢進門時，正聽到尹國公斥道：「阿夢是我的女兒，我不允許你們倆再動一些歪心思對付她！」
趙姨娘冷笑：「尹沉夢是你女兒，霏雨就不是了？枉我盡心服侍你多年，你卻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捫心自問，你對我們娘倆關心過多少？」
尹國公氣急，尹沉夢趕忙扶住他，冷著臉對趙姨娘說：「你們存了些什麼心思，別當我和爹是傻子。你說的盡心服侍，難道就是私自剋扣銀兩，巴不得爹死後掏空尹公府的所有資產嗎？」
尹霏雨和趙姨娘大驚，趙姨娘結巴著說：「你……你少誣陷別人！」
「姨娘，我奉勸你別再動一些歪心思。」尹沉夢嘲諷道，「現在尹家鋪子一半都是我在管，你在賬本上做手腳，真當我和爹不知道？」
尹國公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此前，他也曾想過，只要趙氏將尹沉夢當做親生女兒對待，他便將趙氏扶正。
誰料，尹沉夢接管鋪子之後，竟查處了她多年來一直在私自剋扣銀兩，想必已經積攢了不少，夠她和尹霏雨用了。
趙姨娘慌了神，尹霏雨眼神狠厲，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尹沉夢說：「剋扣了又如何？若不是爹對你偏心，我和娘用得著這麼辛苦的過日子嗎？」
「你若同我一樣真心對待爹爹，他又怎會偏心？你自討苦吃，可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尹沉夢扶著尹國公離開，尹霏雨留在原地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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