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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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宣被燙的臉色發白,忍著痛感勸道:「墨兒,別生氣,我沒事的。」
齊宣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北堂靖的怒意又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北堂靖對齊墨不熟悉,並不知道他與齊家的糾葛,只以為二人早有私情,眼下齊墨竟然為了照顧受傷的他,欺騙自己是回府拿兵符。
憤怒、恥辱、不甘等情緒紛紛湧上來,北堂靖氣紅了一雙眼,對著齊宣的臉狠狠來了一拳。
齊宣身體本就虛弱,這一拳打得他立刻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床欄上撞去,隱隱牽動了背後的傷口。
齊墨瞪大雙眼,吼道:「北堂靖你瘋了嗎!」
北堂靖還未盡興,拎起齊宣的衣領又欲打下去,齊墨眼疾手快,搶先扇了他一巴掌:「怎麼?嫌我還不拿兵符給你著急了,便來將軍府亂髮脾氣?」
齊墨雖然性子潑辣,但對北堂靖一直都很溫順,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他懵了懵,隨即難以置通道:「你打我?你竟然為了他打我?」
「沒錯,我打得就是你!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能任由你撒野不成!」
齊墨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眸子,北堂靖冷笑道:「好啊!你騙本王回府拿兵符,其實就是在照顧這個野男人,本王打他兩下,你竟然還敢打回來?」
北堂靖提到兵符,更讓齊墨堅定的認為,他心裡果真還是權勢更重要。來將軍府一趟,根本不是相見她,而是相見兵符。
「是,我就跟他有私情怎麼了?我就不給你拿兵符怎麼了?有本事你休了我!」
齊墨正在氣頭上,說話口無遮攔。眼看著兩口子要在自己面前吵起來,齊宣趕緊勸道:「咳……墨兒,別吵了……」
齊宣剛說兩句話便不斷咳嗽,又咳出了幾口血。齊墨心疼得很,趕忙將他扶好,給他擦拭嘴邊的鮮血。
北堂靖被氣笑了:「齊墨,你能耐。仗著齊大將軍竟敢直接在本王面前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齊墨越聽越來氣,正欲發怒,齊宣溫柔地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齊墨嘆出一口氣,壓抑自己的怒氣,繼續給齊宣擦著血。
齊宣的一個小動作比北堂靖的話管用十倍,這讓他備受打擊。冷笑了幾聲,北堂靖退至門邊:「行,本王不打擾你們,這邊回去寫一封休書成全你!」
齊墨全然不理會,齊宣則擔憂地看了他幾眼,問道:「不會真的休了你吧?」
「讓他休!」齊墨怒道,眼淚忽然湧出來,「反正他心裡沒有我,他只是為了拉攏我兄長才娶的我!」
齊宣長長嘆出一口氣,也好,北堂靖本就不是善良之徒,休了她說不定還是好事。
老徐和齊宣是一樣的想法。
作為看著齊宣和齊墨長大的老管家,他其實更看好他們。北堂靖在朝中的名聲雖然還過得去,但自從齊墨嫁過去,性子變了很多,很少再見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更何況北堂靖風流成性,沾惹了不少姑娘,對齊墨肯定沒有齊宣上心,若不是將軍府壓著,只怕齊墨王妃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北堂靖闖進去后,老徐便沒再阻攔。直到看見他又氣沖沖地出來,老徐才上前一步,賠笑道:「王爺,我不讓您進去是有道理的,您看,你這不是就誤會了?小姐和公子自幼相識,公子又為她受了傷,因此小姐才會這麼用心的照顧他。」
老徐一番話聽在北堂靖耳里,便是齊墨和齊宣早有私情,齊宣對齊墨真心一片,沒他北堂靖什麼事。
他臉色當即更難看了,冷哼一聲,便駕馬離去。
老徐看著他被風揚起的披風,又嘆出了一口氣。
房中,齊宣溫柔地給齊墨擦著眼淚,齊墨則擦拭著他身上的血跡和菜湯。老徐見到這溫馨的一幕,甚至不想出聲打擾。然後滿地狼藉讓他不得不處理。
「小姐,讓我來吧。公子上衣又是血又是湯,該換下來了。這被褥髒了,乾脆一把換掉吧。」
齊墨吸了吸鼻子,道:「這邊你讓人進來收拾吧,在兄長房裡放一桶熱水給齊宣洗一洗,隨後便讓他睡在兄長房裡吧。」
老徐笑著應下了,一一為她準備好。
齊宣坐在浴桶里,氤氳的水氣模糊了他的視線。隔著屏風,他突然對齊墨說:「若是靖王真的一紙休書將你休了,你便嫁給我吧。」
齊墨嚇了一跳,她心思單純,和齊宣一起長大,只將他當做好夥伴,從沒生出過這種心思,因此,齊宣說出這話,她第一反應便是覺得齊宣此舉是給她一個台階下。畢竟被休的女子向來被人輕視。
「說什麼傻話?」
「不是傻話。」齊宣頓了頓,他了解齊墨,便又道,「也不是同情。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娶你,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齊墨的心漏了幾拍,這才反應過來,齊宣對她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友情。
但她無法回應。她對齊宣從未有過這種心思,也不知道該這樣以伴侶的身份和他相處,因此便久久地沉默了。
齊宣也不急,齊墨沒說話,他便也不說,兩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許久,還是齊墨先開口道:「你……洗好了嗎?不能泡太久,否則會頭暈。」
齊宣輕輕「嗯」了一聲,正欲站起身來,忽然覺得眼前發黑,又摔進了木桶里。
齊墨聽到水花聲,疑惑地喊了聲:「齊宣?怎麼了?」
沒人回答她。
齊墨心慌了,顧不得男女大防,趕忙去屏風后一看,才發現齊宣暈在了木桶里。
「老徐!老徐!」
齊墨連喊了幾聲,老徐趕忙幫著她將齊宣駕到了床上,隨後又趕著去鎮上請大夫。
齊宣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投出一塊陰影。
齊墨幽幽地嘆出一口氣,只覺得心亂如麻。不管是北堂靖還是齊宣,對她而言都是重要的人。她不想讓北堂靖傷害齊宣,卻不意味著齊宣比北堂靖更為重要。
齊墨冷靜下來,忽然覺得自己對北堂靖發怒有些過分了。他匆匆闖進來,便看見自己給齊宣喂飯,自然會生出一些別樣的想法。應該解釋清楚,不是一氣之下說些胡話才是。
齊墨又嘆出一口氣,只覺得事情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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