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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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沉夢看著她滴血不止的手，皺眉道：「墨兒，你先將北堂靖放下，皇上答應了不殺他，不會食言的。你先跟我來，將手包紮一下。」
齊墨隨意撕下一截衣擺，在手中繞了繞，苦笑道：「不過是皮外傷。我已經承了你們偌大的恩情，已經無法再接受其他的好意了。」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
齊墨笑著搖搖頭：「王爺他犯下謀逆大錯，你們肯留他一條命，已是開恩。這份恩情，我會永世銘記的。我以齊家發誓，永世效忠北堂皇室。」
北堂瞿道：「你兄長在邊疆殺敵，佑我大魏，朕也同樣十分感激。留北堂靖一命，你便當是我對齊家的賞賜，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齊墨這才認識到，眼前這個被人說成陰狠毒辣的皇上，其實心中尚有柔軟的地方。只要忠心與他、愛他的人，他都會格外寬容。曾經北堂靖為了騙齊家的精銳兵，竟還造謠北堂瞿害怕齊飛功高震主。
想來真是無稽之談。
齊墨搖頭嘆氣。可惜，她就算知道北堂靖是一個野心勃勃、城府深沉的人，她還是愛著他，無法自拔。
好在最後他已經醒悟，或許沒有了王爺的身份，她便能與他過上最尋常也最幸福的生活。
「皇上，日後你的處置，我不會有半分不滿。只要你留著他性命，我便守著他，再不讓他有謀逆的心思。」
北堂瞿點點頭，眸中帶上了讚賞：「你這敢愛敢恨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兄長。」
「可惜，我是個女兒身。」
齊墨不無遺憾。從小，在父親和兄長的雙重影響下，她也渴望在戰場之上保家衛國，感受邊塞的胡笛和黃沙。
可惜，她是個女兒身，不僅無法上戰場殺敵，還要嫁出去為情所困。
尹沉夢懂得她心中的苦楚，默默嘆了一口氣。
後來，北堂瞿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巡防營眾人悉數拿下。巡防營統領被關押在牢中，擇日候斬，而那些願意歸順的士兵，北堂瞿皆網開一面。
北堂靖被剝奪郡王身份，遣回封地，無詔不得回京城。而靖王一派的大臣，則被北堂瞿找各式各樣的理由削去官職。那日的幾個牆頭草，同樣被貶官。
北堂靖這才向眾人說清了這幾日未歸宮的原因，發動軍隊全城搜捕万俟文等人，並且重寫寫了一封國書送去秦王，讓他親自賠罪，否則，便是兩國交戰。
北堂瞿一回宮，同樣失蹤多日的暗雨才敢回京城。
原來，那日與她纏鬥的女賊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秋娘，擅操縱各種毒物，輕功了得。暗雨不慎被她的毒蛇咬傷，秋娘以為他活不長久，便將他隨意丟棄在了一個破巷子。
好在暗雨迷糊中想起來自己有解毒丸，便立馬服下，裝死了一段時間后，便有心尋找北堂瞿等人，然而人沒找到，卻惹來許多追兵。秋娘見沒弄死他，一路纏著他打鬥。
暗雨用煙霧彈脫身，回到皇城，又發現巡防營已經成了靖王的人，更不敢入宮，只好一直隱蔽在外。身無分文之時，甚至還偷過老百姓的包子。
暗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自己的經歷，暗風則哈哈大笑：「行啊你小子，比我還慘！」
暗雨瞪了他一眼：「是兄弟嗎？凈知道幸災樂禍！暗木那傢伙呢？他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估計受了什麼苦也不願說罷。」
一提到「暗木」兩個字，暗風等人皆是沉默。
「怎麼了？」暗雨一臉莫名其妙，隨後看他們一個個神情悲痛，恍然大悟，立刻哭道，「他……他……我苦命的兄弟！怎麼就這麼死了！」
暗風不得不佩服暗雨的想象力，用力拍了下他的頭：「那種人死了才好呢！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嗎？就是你口中的好兄弟打傷的！」
暗雨目瞪口呆，暗風便將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說給他聽。暗風說得義憤填膺，暗雨也聽得義憤填膺。
「怎麼會這樣！暗木他竟敢背叛皇上，背叛我們！」
北堂瞿面色沉沉，道：「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心智下降時的事仍舊記得清清楚楚。暗木當是雖然想攔住他和尹沉夢，卻並沒有傷害他們。
「万俟文找到的全是一些江湖高手或者秦國武功高強的暗衛。暗木和暗風的武功相差不大，秋娘一人便將暗雨傷成這般，而暗風被暗木和另一個高手圍攻卻未受重傷，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北堂瞿這麼一說，暗風便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日他和暗木等人交手的時候。當時他心煩氣躁，並未注意太多，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個賊人確實有幾個招數都被暗木打斷了。最後他逃跑的時候，暗木也沒有窮追不捨。
「可是，不管遇到什麼事，他也不該選擇背叛。」
即使暗木未真正傷到他們，卻並不能掩蓋他是叛徒的事實。從小就在北堂瞿身邊學習武功保護他的暗風，對北堂皇室的衷心遠遠在暗木之上。
尹沉夢笑道：「他既然選擇背叛，便不會奢求我們原諒。同樣，皇上也不會繼續留他在身邊。只是，曾經的舊情仍在，皇上也不會趕盡殺絕，起碼，要聽一聽他的苦衷，不再讓他被人利用。」
當時他們身處險境，因此對暗木更多的是恨。然而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他們從不曾做暗木的傾聽者，他是暗衛，卻不是死士，他也有自己的情感和苦衷。
暗風和暗雨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他們嘴上罵得狠，其實何嘗真的狠得下心呢？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暗木雖然是后加入的，平時也不愛說話，但對他們的好都不似作假。每次有危險任務，他都第一個向前沖，不是邀功，而是他認為自己年齡最大，應該保護他們。
曾經的美好回憶湧上心頭，暗風幾乎要濕了眼眶。他狠狠罵道：「我必須要找到那個傢伙，撬開他的嘴問個清楚！他根本就不把我們當兄弟，真正的兄弟，遇到事情不會自己一個人扛！」
北堂瞿笑道：「朕正有此意。暗風，你負責找到暗木；暗雨，你則繼續搜尋海棠的下落，只有有機會，便將她帶出來。切記，你們四個，都要或者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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