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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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文這才冷笑道：「好你個暗木，我以為你要投靠我，結果竟然還是幫著他們！」
暗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即使你幫了我，我為你背叛皇上、換你一命，便已是仁義至盡。」
万俟文眼中閃爍著怒意，卻無絲毫辦法。即使他有暗木的軟肋，可是當初決定做交易之時，暗木同樣也掌握了他的秘密。若是真鬧起來，只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暗風！你的好兄弟在這裡，你想清楚，是要他還是要我！」
看剛才暗風他們的反應，暗木在他們心中一定仍很重要。
果不其然，暗風和暗雨對視一眼，一是猶豫不決起來。
海棠憑著隻字片語隱隱猜出來實情，原來背叛他們的並不是她猜測的暗風，而是那個沉默寡言，做起事來卻毫不含糊的暗木。
她皺了皺眉頭，道：「留下暗木吧，万俟文與暗木相比，不值一提。」
暗風和暗雨醒悟過來，讓暗衛撤回了包圍圈，留下一條路供万俟文走。
「莫要忘了答應我的事，否則，我一定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當万俟文策馬離去之時，暗木斜睨著他，冷冷地說道。
万俟文知道他只要活著，便有這個能耐，對他抱了抱拳，便慌忙騎上馬，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暗風一拳打在暗木臉上：「這是你欠我們的！」
暗木一聲不吭，任由他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暗風平日里雖然嬉皮笑臉，可是從小沒了親人的他將身邊的一群兄弟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哪裡能忍受其他人的背叛，或者說，不信任。
暗木卻是和海棠待在一起的時間更久，海棠初次成為北堂瞿的暗衛時，便是暗木手把手教會了她一些基本素養。過了一段時間后，海棠憑藉著自己的本領當上了暗衛長，便反過來由她教暗木使用暗器和毒藥。
兩人都是不太愛說話的人，彼此之間卻心有靈犀。暗木與她而言，不僅是下屬，也是老師，更是朋友。
她拉住暴走的暗風，呵斥道：「夠了！不要老是一個人發脾氣，誰都有委屈！」
暗風舉起的拳頭猛地頓住，隨後竟然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暗雨急忙抱住他：「你就是這麼個德行，平時看起來比誰都好相處，真要發脾氣，卻是連自己都打！冷靜一點啊！」
海棠看著他長嘆一口氣，隨後問一聲不吭的暗木道：「傷到沒有？」
暗木的臉上有清晰地拳印，顯然暗風一拳打得很結實。然而他只要搖頭：「我沒事。」
暗風還在暴走，海棠給了他一巴掌：「有什麼事，回宮之後當著皇上的面說清楚！」
她抬手的時候，暗木才驚覺她赤裸著兩條胳膊，想必是方才受了万俟文的凌辱。
他心下揪緊，眼中是深深的愧疚。若不是因為他，海棠也不會污了清白。即使平日里再神通廣大，她也是個女子啊！
暗木連忙將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在了海棠身上，喃喃道：「對不起……」
暗風和暗雨也反應過來，紛紛替海棠難過。
暗風罵道：「万俟文真不是人！」
暗雨也道：「海棠，我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我們絕不會說你閑話！」
海棠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明明……沒什麼大不了。
暗木心甘情願地跟他們回了宮。當看到他們四個果然都是平安歸來的時候，北堂瞿欣慰道：「平安回來便好。」
暗風垂頭喪氣：「屬下無能，還是讓万俟文跑了。」
北堂瞿眯了眯眼睛，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且不必管他。」
暗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北堂瞿磕了幾個響頭，一句辯解的話也不說。
北堂瞿是個好皇帝，即使偶爾殘暴，卻從不苛待他們。他惜才如命，每次有危險的任務，都是吩咐他們至少要保全性命，絕不會僅僅將他們當暗器利用，用完就扔。
北堂瞿清冷的聲音自他頭頂傳來：「起來吧。你犯下的錯，可不是幾個響頭能夠解決的。」
暗木不肯起來，北堂瞿聲音陡然狠厲起來：「怎麼？你不想告訴朕你的苦衷，只願一心求死？你就如此不信任朕、不信任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暗木閉上眼睛，眼眶裡一片滾燙。
北堂瞿話中的包容太多，讓他受之有愧。
「屬下自知對不起皇上的培養、對不起兄弟們的幫助，只有一死，方能贖罪！」
「你的死不是贖罪，而是逃避。」
不知何時，尹沉夢從偏殿中走出來，徑直在北堂瞿身旁落座。
北堂瞿道：「不錯。你的死什麼都不能改變，而說出實情，才能讓我們解決問題。」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北堂瞿和尹沉夢的目光寬容且威嚴，暗風和暗雨則帶著期盼和希冀，而海棠，她的眼神里只有鼓勵。
暗木吸了一口氣，終於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暗木自幼喪母，家中只有一個賭徒父親。入宮之前，他曾跟著村裡年邁武狀元學了些功夫，而老狀元看他有根底子，而自身只有一個女兒，便將畢身所學全將給了他。賭徒父親欠了一身的債，將家底砸了乾淨，實在沒有辦法，便將他買到了一個殺手組織中做事。
暗木心灰意冷，也不想再見到父親，便留在了組織里。因為殺了太多人被記恨，有人殺了他的父親，但暗木卻毫無動容。
直到有一天，老狀元找到他，氣急敗壞告訴他：「你父親已死，為何還不從組織里脫身？我教給你一身武功，不是讓你殺人的！」
狀元的女兒名喚燕舞，她眨著清澈的眼睛勸道：「木哥哥，你回來吧。我們三個人安安穩穩生活在一起，不要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暗木一顆冰冷的心被融化，便主動退出了組織。
然而他武功高強，殺人從未失手，組織不想失去他，便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
然而暗木鐵了心要過平凡的日子，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溫情，老狀元和燕舞便是他的救贖。
直到有一天，組織里的人發現了老狀元一家，在暗木去集市買菜的時候，衝進來殺了武狀元。正當他們也要殺了燕舞的時候，暗木終於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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