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花
10.17
「夫人,外面有人求見京兆尹大人!說是國師府……」
沐子晴剛被押著出了自己的院子,門房就匆匆來報;京兆尹只得押著沐子晴去了正廳。
來得是容景的徒弟,他一直帶在身邊的,京兆尹在往年祭祀時也見過幾次,因而認得,好像是叫什麼靖安?
見過禮后,靖安從袖口裡頭摸了一個錦囊出來,遞給京兆尹;京兆尹看過之後,懷疑的看了吳悠一眼。
「國師大人現下人在天牢里,拿什麼做保?」京兆尹捋捋鬍子,不可置否的看著靖安。
「大人,此事國師已稟明陛下;還是大人覺得,要陛下的聖旨,才能夠放了沐小姐!」靖安跟隨容景多年,在外人面前,也得了幾分容景的真傳。
綳著一張臉,有幾分容景的樣子。
「既是如此,本官可以放了沐小姐;不過,若是再讓本官聽見沐小姐妖言惑眾,到時就休怪本官不給國師面子!」
京兆尹冷哼一聲,帶著府衙的兵走了。
仇氏傻眼了,看著面前唇紅牙白跟沐子晴差不多年紀的小兔崽子,竟是勞什子的國師徒弟;三兩句話就替吳悠開脫了。
「仇姨娘,本小姐沒被抓走,你很不甘心?」吳悠笑得明媚。
仇氏看著很是刺眼:「小、沐子晴,你別得意太早了,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後!」
本想叫小賤人,忽然想起靖安,險些改口不及,咬了舌頭。
等仇姨娘走了,才看著靖安道:「容景叫你來得?」
「是,師父早就算好了;讓靖安這個時辰來沐府找姑娘;還特意交代靖安,姑娘拿到解藥前,靖安都要跟著姑娘!」
吳悠點點頭,卻犯了難,找不到源頭,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要去哪裡找人呢,看看眼前的靖安,搖了搖頭,他還是小孩子,自己不能禍害了,趙嬤嬤又老了些。
這個事兒雖然不致命吧,但也得年輕力壯身體好的男人來,她去哪找這麼個男人啊……
「沐小姐,可是有什麼難處?」靖安見沐子晴眉頭緊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靖安,我需要一個男人!」吳悠不假思索就直接按著想法說出來,驚得靖安目瞪口呆。看著吳悠的多了幾分意味。
吳悠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解釋道:「不是,我需要一個身子骨夠硬朗的男子來做疫苗……」
片刻后,靖安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吳悠說的那些詞古怪稀奇,他聞所未聞。
但還是帶著她回了國師府,吳悠為了避免擔心趙嬤嬤而分心,就一齊帶了過去。
管家得知靖安帶著吳悠來了,將吳悠安置在了上回的院子里。
吳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血清』、什麼『純度』,他是一個也聽不懂,想著主子還在天牢關押著,心中也有幾分懷疑吳悠災星的身份;礙于靖安,不敢表現出來。
管家按著吳悠的要求去找人,父母親人都不在,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青年男子;又問清楚了,得是他們自願的,按規矩買下他們,簽了死契!
後來聽吳悠說這個辦法有些兇險,為以防不測才明白,她是不想讓別人抓了把柄。
又讓管家拿著她畫的圖樣去找人定做器具,萬事俱備。
吳悠小心翼翼的按著以前看過的法子給人種牛痘,再把血液放置一段時間才能得到低純度的血清。
失敗一次,吳悠就熬夜苦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接連幾次,都失敗了,打擊得吳悠沒了信心。
她想或許容景找錯人了,她治不了天花。
一陣涼風吹來,吳悠直冷的發抖,低頭才發現自己只穿一件中衣坐在窗子邊上,緊了緊衣裳。
「小姐,天還有些涼,你這樣吹著,染了風寒可怎麼辦?」趙嬤嬤拿了件衣裳給吳悠披上。
吳悠腦中靈光一閃,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提取不了血清了,她忘了最重要的。
「對,是涼了!」
吳悠起身,就往外跑,結果沒看到門檻,摔了個底朝天!
「哎喲喂,我的小姐啊,這麼晚了你這是做什麼啊?」趙嬤嬤急急的扶她起來,拍去她衣裳上的灰。
吳悠看了一眼高掛的月亮,一拍腦門,是她太激動了,這大半夜的。
轉身回去拿筆記下來,她沒有儀器,就只能純天然的提取;了她竟然忘了最重要的因素,溫度得保持在三十七度,這幾天這麼冷,撐死了就二十來度。
吳悠想了法子,屋裡的溫度升起來了。沒有溫度計,她也不敢保證夠不夠,只能是自己的感受來斷定,讓人好生看著。
在房裡等得焦急,這一個時辰就像過了一輩子似的,漫長難耐。
好不容易到了,吳悠猛地躥出去,任趙嬤嬤怎麼叫也不聽。
看著成功分離出來的血清,吳悠欣喜欲狂。
「嬤嬤,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吳悠像捧著無價之寶,真應了那句,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誰都不給看。
靖安和管家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吳悠高興得眼淚止不住,也抹了抹眼角。
她可是熬了多少個夜才成功了……
吳悠不知何時能用上,萬事開頭難,只要成功了一次,後面也就不怕了;趕緊吩咐管家拿冰窖去保存。
……
京城不遠處的村子里,這幾日不知怎麼的,各家的小孩都開始畏寒,發起高熱來。
「娘,我冷!」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女孩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來。
被她叫做娘的婦人哭紅了眼睛,拚命忍住喉嚨里的哽咽道:「芮兒乖,爹爹去給你抓藥了,等喝了葯就不冷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娘,我聽五嬸嬸說,小志沒了!娘,沒了是什麼意思啊,芮兒會不會也向小志一樣沒了?」女孩天真稚嫩,不知沒了是什麼意思,抓著婦人的袖子不住的問。
對大人來說卻是打擊,婦人再也忍不住,伏在女兒身上哭:「不會的,娘的芮兒會好起來的!」
婦人不知這是什麼怪病,小志是村長家的孫兒,起先就同芮兒的癥狀一樣,後來起了疹子,再後來昏昏沉沉的,請了多少大夫,都搖頭走了。
那病要傳染,她已經很小心了,不知芮兒怎的還是染上了;不光她女兒,現下整個村子都籠罩在疫情中,家家戶戶都有被染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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