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秘密
7.02
「什麼秘密？」雪敬謹慎地望向風清池。
風清池笑了笑，揮手讓兩個侍衛下去，「當然，為了以示誠意，我可以先將這個秘密告訴你。而你，一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都有機會完成這場交易的剩下一半。」
牢房內只有風清池和雪敬。
「有什麼話就快說！不要故弄玄虛！」雪敬依然兇巴巴地，眼神不善。
但風清池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卻緊張地握住自己的衣服，白嫩的掌心沁濕一片。
「你一直引以為傲的爹，其實並不是你的。」風清池這時道不與她爭辯什麼，只是憐憫地望著她。
真是可憐喲，一直以來，她都仗著二管家的身份，在府里恣意妄為，又滿心以為自己的爹會一如既往疼惜自己，卻不知道，從頭到尾，她只不過是二管家的一枚棋子。
「你敢胡說！」雪敬眼睛慢慢睜大，眸中滿是憤怒，抬手就朝風清池的臉打來。
這個混賬女人！她，她怎麼敢！
風清池自然不會等著挨打，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攔住了她的去勢。
手中的那隻手微微顫抖，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
她身子微微前傾，蠱惑一般低聲說，「你仔細想想，二管家是不是在眾人面前對你疼愛有加，在人後則對你冷峻？
你再想想，你是否覺得，明明是親女兒，可是你和雲霽得到的待遇差不多？
你再想想，是誰把我是王爺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你的？是誰暗示你去傷害王爺以至於落到這個下場的？」
她語音低柔，湊在雪敬耳邊，一字一句。
雪敬的手抖得更厲害，簌簌如秋風中的落葉，姣好的面容也開始扭曲，她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是你在騙我！」她突然拔高了聲音，似乎找到了一個令自己心安的理由，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風清池，吼道，「是你在騙我！」
可聰慧如風清池，則聽出了她話語中深藏的不安。
雪敬狀若瘋魔，抬腳欲踢，張口欲咬。
風清池伸手一推，將雪敬推離了自己身邊，急聲喚來兩個侍衛，再次將她摁住。
她還是高估了這個女人的理智值，差點傷到自己。
雪敬被兩個人摁著，依舊對風清池怒目而視。
風清池嘆了口氣，在侍衛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搖了搖頭，「既然你不肯好好聽我說，那麼只能這樣了吧。」
「你自幼長在攝政王府，爹是二管家，娘是廚房的首席廚娘。這樣的身世讓你在府里自然無人敢惹，甚至你的爹娘，還會親口教導你，你要如何欺負別的小朋友。
因為這樣的原因，本就少有人願意和你做朋友。偶爾有一兩個願意的，也不過是貪圖你身後的勢力，不過幾天就會求你和二管家辦事。
這個身份給你帶來了無數的便利，但也給你帶來了無數的嫉妒。」
她說一句，雪敬的臉色白一分。
這些，同那些年她所經歷的一般無二。風清池，她為什麼會知道？
風清池繼續說道，「這種情況，直到你遇見了雲霽才發生改變。
某一天，你爹突然帶來了一個和你年級差不多大的女孩，取名雲霽，也在府里做丫鬟。雲霽長相好，性格又好，溫和有禮，很快就成為了新一代丫鬟們中的佼佼者，眾人也都喜歡和她結交。
而這樣一個人，竟然會主動和你做朋友，我猜，你那時是受寵若驚一般吧？」
雪敬在風清池輕柔的語音里回憶起了那日的情形。
她雖自小跋扈，但畢竟只是個幾歲的孩子，總是希望有玩伴的。可是每次雲霽一出現，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用爹爹的權勢換來的「友情」輕易打碎。
可當那人蹲在她面前，笑著對她伸出手說，「你是雪敬嗎？我是雲霽。我們一起玩吧。」她竟還是沒出息地同意了。
那天是她和所有小朋友玩得最開心的一天。
之後，雲霽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那樣好的人，成了她一個人的，最好的朋友。
她會帶著她一起玩，會在別人嘲諷她的時候為她出聲，會在她不開心的時候聽她抱怨，也會為她出主意。
「你和雲霽的關係越來越好，於是，她成了你的干姐姐，你爹的乾女兒。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你去求來的，還是你爹主動的呢？」風清池依舊敘述著，雖是問句，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雪敬的身子一僵。
雲霽和她的關係越來越好之後，雪敬想的也不過是日後多照拂她一點，讓她不必那麼辛苦也可以風風光光。
沒想到爹聽了這個想法之後，竟少有地摸著她的頭誇讚她有情有義。
既如此，爹爹變成全你的情義，收了雲霽做乾女兒吧。以後，她就是你的姐姐了。
記得，那時爹是這樣說的。
雪敬的表現給了風清池答案，她繼續說道，「真是奇怪，在你印象里明明是不苟言笑的爹爹，居然主動收了個乾女兒。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某種程度上，乾女兒這個身份，比親女兒還要好。大家不敢得罪她，畢竟她是二管家的乾女兒；但大家也不會過於疏遠她，畢竟，她只是二管家的乾女兒。
而你，一個人吸引了所有的嫉妒。慢慢地，你不再掙扎，坦然地接受了『二管家仗勢欺人的女兒』這個身份。既然無論怎樣，別人都會覺得你囂張跋扈，索性，你便真的跋扈給他們看。
幸運的是，在此期間，你的好姐姐雲霽，一直為你出謀劃策。只不過，我有些好奇，那些謀算，有多少是她親自動手的呢？」
雪敬如同呆了一般，雙眸毫無神采。她的過往，她的童年，被風清池以這樣一種方式剖開回顧，即便她再愚鈍，也該知道不對了。
是，雲霽給她出了很多主意，但那些都是她做惡人。
所以，多年來，雲霽的名聲始終很好，也頗得二管家和綠瑩娘子的喜歡。
所以，在只有一個大丫鬟之位時，綠瑩娘子選擇了雲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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