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打算
11.71
風清池顧不得想他為何忽然就改變主意了，將小小的腦袋湊了過來。
她的耳朵嬌小，在薄薄的日光下幾近透明，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他能看到她耳廓上細小的絨毛。
司煜瀾喉頭微動，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要將這小小的耳朵含進唇齒之間，細細研磨，想著那時眼前人的模樣……
察覺到自己念頭的司煜瀾做了個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
卻沒想到，他的氣息悉數噴洒在還湊在他面前等著聽秘密的風清池耳邊。
那樣敏感的位置被人襲擊，風清池如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耳朵上傳到了頭頂，不由得瞪大眼睛，不過幾秒鐘時間，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捂著耳朵從司煜瀾身邊跳了出來。
她清麗的眼睛里含著控訴，一手指著司煜瀾，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攝政王府的生活過得舒心，她如今的容貌已拋去了曾經的平淡蠟黃，蛻變出一種集嬌媚與清純於一體的矛盾而又獨特的氣質。
尤其是那雙眼睛，蘊含著無限靈氣，似乎藏著無數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念頭。
真真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司煜瀾骨骼分明的手用力握住椅子的扶手，強行控制自己將視線從那個小狐狸身上轉移開來，冷聲道，「好了，不許鬧了，坐下。」
風清池憤憤不平，小聲反駁道，「也不知道是誰在鬧！」
司煜瀾一個眼神掃過來，她慫的縮了縮腦袋，隨後又覺得這樣有些丟臉，坐直了小身板，反客為主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該死的狡猾的司煜瀾，不想說就不想說，竟然還用美男計！
她才不會上當呢！
「青州背後是二皇子，」司煜瀾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輕輕敲在桌面上，「如果我們出面，只怕太子樂得坐享其成，任由我拿二皇子開刀，他好趁機分一杯羹。」
「所以你故意按兵不動，為的就是讓太子那邊出動，好和二皇子對上？」風清池一點就通，隨即疑惑道，「可是如今，風清婉提出新政，獲得了皇帝的認可，只怕這次，太子一黨還是會從中獲利。」
司煜瀾輕笑一聲，笑聲中含著嘲諷和不屑，「風清婉當真以為，那些小伎倆能改變雲國？」
風清池畢竟不是土著，對雲國內政並不熟悉，所以並不接話，只是等著司煜瀾往下說。
「雲國地大物博，富饒廣闊，可是卻一直和北邊的燕國平分秋色，你以為為何？」司煜瀾卻並不往下說，反倒對風清池提出了一個問題。
「是因為燕國驍勇？」風清池不確定地回答道，這是地理書上的記載。
「呵，」司煜瀾冷哼一聲，「驍勇？若是本王的鐵騎過去，只怕勝負還未可知。」
「那是為何？」風清池並未注意到司煜瀾提到的攝政王鐵騎，自然也不知道，能得知這件事，表明的是司煜瀾對她極為信任。
「任何強大的堡壘，都是由內部淪落的，」司煜瀾淡淡的表情，彷彿在說的並不是他所在的國家，「雲國立國多年，幾代相傳，早已形成了盤根錯節的關係，各種制度也到了弊端橫發的時候。買官之事，若是僅僅通過改革就能解決，雲國就不會是如今弱到和燕國共享太平的樣子了。」
他極少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但風清池可以從他冷漠的話語中，聽出他的不甘和雄心。
「所以風清婉的改革，必定會失敗？」風清池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推，「那你又當如何？」
「改革一事，我之前便已料到，」司煜瀾難得如此有談興，「青州一事一出，我便猜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我原本的打算，是等新政將劉嚴星拉下馬，換上不那麼貪的人之後，便自掏腰包往青州送糧送物，助青州度過這一劫，也讓整個朝廷以為，雲國經過改革蒸蒸日上。當他們沉浸在這種虛假的勝利之中時，就是我的機會，活命的機會。」
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司煜瀾在她面前，已經開始你我相稱。
「可你沒想到，提出新政的不是百官，而是小小的風清婉。這就意味著，青州的新太守，並不是吏部選過去的，很可能是太子一派的人。」
風清池本就是極聰明的人，只不過之前對這個時代所知甚少，故而顯得不夠明白，如今司煜瀾告訴了她當下局勢，自然也就知曉了最大的變數。
司煜瀾自然不願意辛苦謀算，最後都變成了太子一派官員的政績，所以他絕不會施行原本的計劃。
「那你接下來，要作何打算呢？」風清池認真問道。
這種勾心鬥角的權謀之事，她自問是比不過司煜瀾這個自小就泡在皇宮的陰謀詭計里長大的本地土著的。
司煜瀾卻彷彿說了太多的話，如今已經失去了興緻一般，閉上了雙眼，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只冷淡地說，「秘密。」
風清池被噎了個氣結，暗自腹誹道，合著分析了一大堆局勢，說了各種謀划，到了又回到了原點？她看似知道了許多，實際上，這個男人還是沒有告訴她下一步的計劃！
竟然還有臉占她的便宜！
司煜瀾看似閉目養神，實際上小狐狸的一舉一動他都可以通過氣息感覺出來。
想著她在自己面前揮著拳頭卻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司煜瀾忽而覺得心中極為熨帖。
「真是好巧啊！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能遇到攝政王殿下。」話音剛落，掀開的帘子出就露出了風清婉那張端莊秀氣的臉。
司煜瀾眉頭皺了皺，並不答話，只是掃了一眼門口守著的小廝，嚇的那小廝雙股顫顫，就要跪下來磕頭。
「王爺莫怪這位小哥兒，是清婉得知王爺在此，心中傾慕，特意前來的。」風清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在司煜瀾面前表現她的善良大方的好機會，在小廝下跪之前充了個好人。
「風大小姐的意思是，要怪就怪你咯？」風清池在一邊閑閑接話，嘲諷地看著風清婉。
想當好人？那也得付出點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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