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弊端
12.37
丞相府。
風清婉和紫藤跪在閨房正廳，上方端坐著風丞相和大夫人，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嘭」的一聲巨響，嚇的紫藤打了個哆嗦。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攝政王現在看上去權勢滔天，可是幾年後就是死了的人，你離他遠一點，你就是不聽！如今好了，你爹的臉面被人扔地上踩，你開心了？滿意了？」風丞相一張老臉氣得漲紅，邊說邊砰砰砰地拍著桌子。
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明天會被人怎麼樣在背後戳著脊梁骨嘲笑！更何況還有太子那邊需要解釋！
大夫人連忙幫他順氣，柔聲安慰道，「老爺莫氣，老爺莫氣。」邊說邊瞪了一眼紫藤，「要你跟在小姐身邊是做什麼的？如今做出這種事，將老爺氣成這個樣子！」
大夫人疼女兒，不願意說風清婉的不好，只將錯全都推到紫藤身上。
紫藤心中委屈，又不敢說話，只得低頭認下。
「你說說你，到底想要如何？」風丞相氣惱非常，指著風清婉，「你說攝政王早晚是個將死之人，不願意要這婚約，爹舍了老臉當著眾人的面將婚約給你解除。你說你想要和太子在一起，爹娘天天給你創造機會。可是你現在，竟然又和攝政王牽扯不清！」
風清婉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心中叫苦不迭。
那個不要婚約的要和太子在一起的，根本不是現在的她啊！可這話，說出去誰信呢？
沒法子，只能咬牙認下這個苦果。
大夫人看風丞相激動，也幫著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清婉，你今日這事做得著實有些不妥，也難怪你爹氣成這個樣子。」
話音一轉，她半真半假地說，「不過攝政王也真是的，就算咱們清婉哪裡做得不合適，私下裡說一聲就好了，哪怕只看在老爺你的面子上，也不該鬧得這樣難看，何況咱們清婉現在可是提出新政的人！是百姓心裡的活菩薩！」
風清婉這次的新政，最得意的就是大夫人了，她自認教女有方，逢人便誇讚此事。
她本是無心的抱怨，風丞相卻垂下了眼睛，眸中晦暗不明，沉聲道，「你只需操持家中事務即可，不用管這些朝堂之事。至於清婉，便罰你在家手抄《女戒》，抄完才能出屋子！」
說罷，他衣袖一甩，便走了出去。
大夫人望著地上的風清婉，嘆了口氣，還是跑去追上了風丞相。
這事，也不知道風丞相怎麼和太子說的，不僅沒有讓太子懷疑，竟還讓他對風清婉深為憐惜，派人送了禮物過來安慰。
第二日早朝。
「臣，有本啟奏。」風丞相出列，對著皇帝恭敬行禮，眼神不著痕迹的看向了司煜瀾。
沒想到司煜瀾理都不理他，讓風丞相更加覺得自己被司煜瀾忽視。
「丞相，何事？」皇帝打了個哈欠，倦倦問道。
風丞相一板一眼地將昨日司煜瀾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言談之間句句暗指司煜瀾針對風家。
末了，他總結道，「更為重要的是，小女風清婉是提出新政之人，如今聲名受損，微臣只恐因為此事，影響新政的實施以及百姓對新政的看法。」
聽到最後這裡，皇帝臉色才微微端正了一些，「瀾兒，你有何話要說？」
皇帝和風丞相都望向了司煜瀾。
風丞相自覺勝券在握，如今風清婉因為新政風頭正勁，無論朝堂民間，都頗得眾人推崇。司煜瀾偏要在這個時候撞了上來，呵呵。
「這件事，臣，無話可說，」司煜瀾神色不變，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風丞相，「不過，丞相提到新政，臣便來說幾句關於新政的事。」
風丞相臉色一變，不知道司煜瀾意欲何為。
新政實施短短數十日，卻已有諸多弊端。
其一，便是官員瞞報。雖然風清婉提出要有監察制度，但是雲國官場早已盤根錯節，師生同門比比皆是，很多時候，監察者就是被監察者的學生，談何公平？
其二，便是貪污。說起來有些諷刺，原本為了治貪腐而提出的計策，結果卻對貪腐手足無措。新政對貪腐的評判有一條是看平日里的生活作風，原本是好的，可是諸多官員為了矇混過關，假裝衣著簡樸，實則盆滿缽滿。
其三，便是更為混亂的官場關係。借著新政機會，進行人員清洗的官員也不在少數，故此官員之間暗中則更為劇烈地往來，以求在裙帶關係中可以不被拋棄。
其四，其五，其六……
司煜瀾一條條說了出來，文武百官個個額頭都冷汗涔涔，不確定攝政王口中的那個官員究竟是不是自己，他又對自己的小秘密知道多少。
風丞相臉色蒼白，這些若都是真的，只怕這次，風清婉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皇帝在御座之上，早已氣得額上青筋暴露，面目猙獰，待司煜瀾說完，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夠了！」
司煜瀾也不在意，果然安靜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皇帝被氣得鼻子呼呼喘氣，該死！該死！新政實施不過短短十幾日，竟有這麼多問題！而若不是司煜瀾說出來，只怕現在，朝野上下還是一片歌功頌德之音。
「查！給朕查！」他聲音陰沉，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明明是旭日東升，眾位官員卻覺得已經烏雲沉沉。
雲國這潭水終於還是越攪越渾了。
而攪渾這池水的人，此刻卻怡然自得地看著從各地送來給他的情報。
「我在府中也聽聞了王爺的光輝事迹，在今日的朝堂之上好生風光呢。」風清池笑得如同一隻狡猾又迷人的狐狸，狡黠地問。
司煜瀾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敢拿新政來壓本王，本王便毀了這新政就是。」
風清池輕聲笑了起來，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是能難倒這個男人。不過，這搜集資料的速度，恐怕這人也並沒有一直乖乖地等著被風丞相針對，而是早有準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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