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縣主
15.05
「王爺，這是您讓我給風姑娘找的丫鬟。」綠瑩娘子一大早便帶著一個丫鬟來到主院，恭敬行禮。
風清池既然已經決定還是要回到丞相府，那麼，便不能再向以前一般做他的丫鬟了，司煜瀾下令攝政王府一律稱她風姑娘。
綠瑩娘子身邊，站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著一等丫鬟服飾，垂首立在兩人對面。
「給我的？」風清池怔了怔，望向一邊的司煜瀾。
司煜瀾點了點頭，從綠瑩娘子手中接過了丫鬟的賣身契，順手就遞給了風清池，「你馬上要回丞相府，依風清婉的性格，恐怕要找你麻煩。大夫人在府中經營多年，風丞相也不會護著你，若是身邊的人被架空，只怕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身邊的事大多交由大管家著人去辦，手邊沒有得力的丫鬟，否則也不必人大管家再過去找了。
他的話冷冰冰的，風清池不以為意，歡喜地揚了揚眉，屈身行了個禮，「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說罷，她轉身問一邊的丫鬟，「你叫什麼？」
那丫鬟抬起頭來，她長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笑靨生春，看上去倒是伶俐又可靠，「奴婢菱蓉，菱角的菱，芙蓉的蓉。」
「名字倒是蠻好的，」風清池笑了笑，隨即端正了眉眼，嚴肅起來，「我先告訴你，我在風家過的日子，不說水深火熱，也算是勾心鬥角，你若是跟我過去，只怕不如在攝政王府省心，你可還願意？」
菱蓉聽了她這一番話，也愣了愣，微微垂眼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片刻后抬起頭，目光堅定，「奴婢願意。」
風清池點了點頭，神色間多了幾分嚴厲，「好，你既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日後便要忠於我，只聽我一人的命令，除我之外，即便是攝政王，也不行。」
她可不想到頭來只是在身邊多了個司煜瀾的眼線。
菱蓉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了司煜瀾，見他不說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風清池這才笑開，拍了拍她的肩，「好，日後在風府，我便靠你了。」
她雖是一句玩笑話，菱蓉也知是自己擔不起的，急忙行禮，「姑娘言重了，菱蓉萬死不辭。」
禮才行到一半便被人托住了，風清池清脆的聲音入耳，「好了，不用這麼多禮，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王爺說。」
菱蓉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司煜瀾望著虛空中的某個點，冷哼一聲，「這麼快就策反本王的人？」
風清池知道他不是真生氣，笑嘻嘻地反駁，「王爺既給了我，便是我的人，自然要只忠於我一個人的。」
見她笑顏如花，活色生香，司煜瀾哪裡會真的生氣？可若是這樣放過這個話題，心頭又不甘心，「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付給本王一些報酬？」
他的目光圍著她的手指打轉，風清池就是個傻子也明白他什麼意思，認命地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身後給他按起了太陽穴。
青州的事進行順利，本來在泥土裡摸爬滾打半輩子的農民就希望能自己做主決定種什麼，如今有了機會，一個個都樂開了花，對提出這個方法的風清池大加讚賞。一時間，風清池的名字在民眾之間有了極大的威望。
照這個勢頭，皇帝的賞賜估計很快了。果不其然，十日後，宮裡的人前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次女風清池，聰敏靈慧，獻策有功，特賜封為正三品縣主，賜號永興。」小太監略有些尖利的聲音在攝政王府門口迴響，眾人都跪下謝恩。
風清池早從司煜瀾那邊得知賞賜大概會是個縣主，故而表現並不驚訝，只恭謹地接過了聖旨，「謝陛下隆恩。」
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小太監心裡也高看了一分，倒不是個輕狂的。
一邊的菱蓉早有眼力，笑著迎上來，將一個荷包塞到小公公的手裡，「公公一路辛苦了，這點小東西，拿去換點茶，潤潤嗓子。」
小太監捏了捏荷包的厚度，臉上笑開了花，「哎呦，這可折煞咱家了~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咱們都是為陛下辦事。」
風清池笑道，「公公是一句話的事，對我卻是大有所益呢。」
「永興縣主言重了，」小太監得了好處之後，白嫩嫩的一張臉皮笑得歡暢，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這回您獻的這個計策讓青州安康，百姓安居樂業，聖上龍顏大悅，瞧給您的封號，永興，正經的皇家貴女也沒這麼好寓意的呢！不說了，咱家還得去下一處宣旨呢。」
知道他前面說的都是客套話，風清池也不往心裡去，只是聽到最後一句疑惑道，「還有旨意？」
小太監有意在她面前賣個乖，「可不是，這說來也巧，下一家啊，就是丞相府。」
「丞相府？」風清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詫反問。
「是啊，」小太監依舊笑眯眯的，「您還不知道嗎？您的姐姐風大小姐，也被封做縣主了。哎呦，再耽擱就誤事了，咱家就先去了。」
風清池心下疑惑，臉上卻溫和有禮地笑了笑，「麻煩您了。」
風清婉明明因為新政的事，被皇帝厭棄，百姓也不再稱讚，怎麼會突然獲封縣主呢？而且時機還這樣巧妙，恰好在她獲封縣主之後。
是風丞相？不，他還沒這麼大的能量；是太子？也不太可能，她雖沒見過太子幾次，卻也察覺到太子薄情寡恩，若是事發之後安慰風清婉她還信，若是為她討了這麼大的賞，卻有些說不過去。
何況，還有個二皇子由於青州一事對風清婉懷恨在心，只怕要趁機阻撓，何以她這麼輕易就可以獲得縣主之位呢？
看來，只有等司煜瀾回來之後，這個問題才會有答案了。
正這般想著，就聽到身後下人們行禮的聲音，回過頭，只見那玄衣男子步履穩健，朝她走來。
「你回來了。」風清池揚起個笑，招呼道，全然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宛如一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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