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行禮
16.05
風丞相默不作聲，風清池如同沒聽到大夫人的話一樣，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儀態萬千。
被人無視的滋味實在是難受，大夫人更為氣惱，「風清池，本夫人在和你說話！」
風清池這才抬起了頭，故作訝異地說，「哦？母親原是和我說話的嗎？我以為，你那句話是說姐姐呢！」她說著，回頭看了風清婉一眼。
「你什麼意思？！」風清婉瞪著風清池，目光如同望著一團骯髒的東西，再多看一眼就會污了她大小姐的眼一般。
「什麼意思？」風清池咀嚼了這幾個字，不怒反笑，「意思就是，姐姐您，飯前不但未給母親行禮，還未給父親行禮，瞧瞧，將夫人氣成了什麼樣？」
她們想給她個下馬威，她倒要看看，是誰最後摔下馬來！
風清婉眼中滑過一抹慌張，卻沒說話，只一雙含情眼瞬間紅了，楚楚可憐地望了風丞相一眼，又望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沒有兒子，將唯一的女兒如珠如寶地捧著，怎可能容許她眼中的奴婢之女來欺辱？聞言臉色更差，將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別轉移話題！本夫人說的是你風清池！依禮，我是你的嫡母，你從未在我面前盡過一天孝也就罷了，竟然連飯前請安都做不到，實在是不知禮數！」
風清池臉上笑容更深，「既然母親您要論禮，咱們就說一說禮。天地君親師，君為親先，我乃皇帝欽封正三品永興縣主，不知夫人您是何品階？」
這些人怕不是忘了，她早已今非昔比，再不是當年任人欺凌的風家庶女，而是被風丞相風光迎回的永興縣主！
大夫人眼神閃躲，手握成拳，恨恨道，「莫說你只是個小小縣主，便是當今聖上，也是以孝治天下！」
她雖是前任丞相之女，現任丞相之妻，但她嫁給風除之後，卻並未得到封賞，這一直是她的心病。
「母親所言甚是，」風清池依舊不急不躁，和大夫人的怒火中燒形成鮮明對比，「只要母親您按品階給我行了縣主之禮，我便同姐姐一起，給父親母親行禮。」
她看似讓步，實則非但不讓，還將風清婉一同拉下水。
風清婉見風清池咄咄逼人，愈加不滿，只依依切切地望著風丞相，想要向他求助，「父親……」
「好了，」風丞相出聲打斷了桌上的僵局，「一家人說什麼禮不禮的，再不吃飯都要涼了！」
他說著，警告地看了風清池和大夫人一眼。
這個庶女是他在大夫人懷孕之時和府中一個丫鬟雲雨之後生下的，本就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若非這次她在皇帝那裡得了聖心，還算是有點用處，他是絕對不會接她回來的。
風清池乖覺地不再說話，只笑盈盈地吃著菜。
大夫人刁難她之時默不作聲，在她佔上風之時卻又過來當老好人，風丞相的心，真的是偏到胳肢窩了。
不過，她從來也未對風丞相抱有什麼期望就是了。
回房之後，菱蓉剛推開房門，卻愣在了原地。
風清池在她身後皺了皺眉，邊向屋裡走邊問道，「菱蓉，怎麼了？」
一見到屋裡那人，她也是嚇了一跳，險些叫了出來，還好理智還在，剋制住了自己。
屋裡那人，玄衣黑髮，負手而立，正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聽到她的聲音后回過頭來，目如寒星，深邃犀利，不是司煜瀾又是誰？
風清池讓菱蓉在外守著，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過來了？這到底是丞相府，不是攝政王府。」
「那又如何？」司煜瀾渾不在意，只要他想去，便是皇宮大內也是說去就去，沒人能耐他何，何況只不過一個小小的丞相府？
只不過，丞相府實在是寒酸，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的屋子，幾乎還比不上他在攝政王府給風清池準備的屋子。
風清池自然也知道這點，不再與他糾纏，「你來有事？」
司煜瀾頓了頓，其實他今日過來，並無什麼要緊之事。只是，她走了之後，總覺得府里空落落的，想著想著，就走到了這裡來罷了。
但高冷如他，怎麼可能會將實話說出口？
「本王聽聞五皇子今日過來了，特意過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情況。」他心思一轉，找了個話題。
風清池不覺有他，笑道，「能有什麼情況？不過是過來送些賀禮罷了。」
「賀禮？」司煜瀾淡淡反問，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蹙。
「喏，就是那個，碧玉獅子。」風清池朝一邊的梳妝台上努了努嘴，示意他看過去。
司煜瀾長臂一伸，順手拿了過來，在手中隨意把玩幾下，「這物件不錯，給本王了。」
那東西風清池看過，材質一般，技巧也一般，根本不可能入了司煜瀾的眼，見他這樣說，心下奇怪，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疑惑地問道，「是嗎？我看它明明十分一般啊！」
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司煜瀾將碧玉獅子放到袖中，「看什麼看。」
風清池覺得這人今日有些莫名其妙，聳了聳肩，也不再爭執，「隨你吧，反正我本身也不喜歡那個碧玉獅子。」
她不在意的反應讓司煜瀾心中十分舒暢，周身的寒氣都斂了斂。
「說到五皇子，」風清池又想到下午見到五皇子的感覺，「我沒見過他，卻總覺得他舉手投足之中，有些熟悉。」
司煜瀾眉目冷了下來，「你自然熟悉。因為他是在模仿皇帝。」
風清池怔了一怔，隨即想明白了，「他是想獲得皇帝的寵愛？」對更像自己的孩子，給予更多的寵愛，這本也是人之常情。
「太子是嫡長子，又有風家的支持；二皇子雖然性格暴躁，急功近利，但是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的皇子；除了早逝的四皇子，這兩人的身份地位都比出身卑微的五皇子要高，所以他只有得到皇帝的寵愛。」司煜瀾條理分明地為她分析。
風清池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三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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