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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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為，風清池並非有意戲耍陛下，實在是力有不逮。但新政完全是風清池一人提出，從頭至尾最了解新政的人也是她，若是懲辦了她，則更加無人可用，不如讓她戴罪立功，解決此次問題，如何？」司煜瀾面對帝王的目光，閑適如常。
風清池明白司煜瀾是為了幫她，但到了她表態之時，還是猶豫了。
她雖是未來之人，可並未對國家大策了解過多，對雲國更是知之甚少，真的可以做到嗎？
望著司煜瀾堅定信賴的目光，她心一橫，罷了，賭一把！
「陛下，臣女願在君前立下軍令狀，以一月為期，將新政之弊解決，若是不可，聽憑陛下處置。」風清池下了決心，也不再拖沓，自通道。
一月，這是她精心選擇的時間。她有充裕的時間去尋找解決之道，也不至於因時間拖得太長令皇帝不耐煩。
「陛下，家國大事乃是男子所為，豈可任一介婦人玩弄股掌？」邱鳴鶴見皇帝臉色有所動搖，心下暗急，出聲提醒。
皇帝卻並未看他，只豎了豎手掌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的目光在司煜瀾和風清池二人之間打轉，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司煜瀾和風清池背挺得筆直，不躲不避，沉穩自信，令人望之心生嘆服。
「好，便以一月為期。風清池，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皇帝臉色依舊難看，語氣卻不如剛剛那般憤怒，「你要記住，朕能給你地位，也能把你打入塵埃。」
風清池心中一震，「是，臣女謹記。」
從御書房出來，司煜瀾以順路為由，和風清池同登上一輛馬車。
他這樣做，一是為了和風清池一同思索對策，二是告訴那些宵小，雖然風清池被皇帝責罰，但也是他攝政王罩著的人。
風清池明白他的用心，只對他一笑。
「你如今，可有什麼想法？」司煜瀾高大的身軀幾乎佔去了馬車一大半的空間，雖然還是姿態優雅，卻顯然並不太適應她的小馬車。
風清池聞言臉色有些苦惱，頹喪地搖了搖頭。
這些弊端涉及宏觀經濟，她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經驗，之前的立體農業，也不過是借著幾千年後的經驗罷了。
司煜瀾的思路和她完全不同，他善於從政治的角度思索問題，「邱鳴鶴此人，雖然一向固執己見，但也並非是一個完全不能接受新事物的人。此番若是沒有思路，可以從此人身上下手。」
他隱隱覺得，邱鳴鶴對新政的排斥，有些太過了。
「我困於內宅，此事，可能還要麻煩你了。」風清池臉上略帶沮喪，望著司煜瀾。
司煜瀾淡淡地瞥她一眼，微微不滿，「我以為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他明白她的失望沮喪，也明白她的志向並不只在於內宅，所以他願意為這個小丫頭做些什麼，願意給她一片自由飛翔的天空。
風清池笑了笑，又有了幾分平時嬌俏可人的模樣，「那是我多禮啦。」
她如今調養得好，加上容貌張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這樣滿眼都是他，望著他笑，實在有幾分勾人心魄的模樣。
司煜瀾一瞬之間明白，為何周幽王寧可烽火戲諸侯，也要博美人一笑。
他微微撇過頭，強硬地說，「以後不許隨便對男人笑。」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喑啞，如歷久彌新的醇酒，又如優雅的提琴，風清池愣了愣，臉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良久，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人隨意說了一會兒話，最終決定，由司煜瀾去調查邱鳴鶴如此反對新政的原因，而風清池則繼續思索新政的弊端及對策。
而後馬車先送風清池會丞相府，再送司煜瀾會攝政王府。
臨下馬車，風清池剛剛掀開帘子，司煜瀾忽而在身後喚了一聲，「風清池。」
風清池回頭，車外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在她臉上，有了斑駁的光影，隱約間她的皮膚都有了幾分透明的質感。
司煜瀾望著她靈動的眼睛，沉著道，「即使一月之內想不出對策，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他的話語如此堅定，讓風清池不由自主地在臉上綻開了笑容。
她說，「我知道。」
隨後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菱蓉一直守在車外，見她下來笑嘻嘻地說，「小姐，你的臉怎麼這樣紅？」
「天太熱了。」風清池橫了她一眼，無限嬌嗔。
菱蓉也不拆穿她，只是笑。
一月之期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風清池無心和她玩笑，便走邊吩咐她將幾本史書找出來，她需要去看看以往有沒有類似的情況，或者至少給她一些啟發。
菱蓉一一應下，記在心上。
兩人回到小院，院門口打掃的小丫鬟見到兩人回來便笑著行禮，打量了一下四周無人，才悄悄地說，「今日小姐走後，大小姐身邊的金桂便曾過來找過菱歌姐姐。」
風清池點了點頭，菱蓉從懷裡掏出來幾粒碎銀子塞到她手裡，兩人便走了進去。
那小丫鬟名叫綺楓，風清池自察覺菱歌並不可靠之後，便在大夫人送過來的這幾個小丫鬟中物色，預計找機會將菱歌替掉。
菱歌正在院內，一見風清池回來，便殷勤地端來一碗冰鎮酸梅湯，笑著道，「去了這樣久，小姐熱壞了吧？快來喝碗酸梅湯，一直在廚上冰著呢。」
風清池的確是又熱又渴，接過酸梅湯便要喝到口中。
「姑娘！」湯還未喝到口中，便聽到菱蓉在外面喊，風清池料想她是有事，放下湯碗欲要起身。
菱歌臉上有幾分著急，勸道，「想來沒有什麼要緊事，小姐不若先喝口湯清爽一番。」
話音剛落，菱蓉便拿著幾本書出現在門前，圓圓的臉蛋上蘊滿笑意，將手中的書衝風清池揚了揚，「姑娘，這幾本書我都找到了。」
風清池喜上眉梢，立時站起身來朝她走去，贊道，「這麼快？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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