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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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了恨恨一句，「邱月柏，你是在自尋死路！」
邱月柏是大夫人的閨名，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被叫了出來，可想風丞相已經氣到了何種地步。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小院，似乎和這裡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甩袖離開。
大夫人保持著那副被雷劈一般的表情，怔怔地站在原地。
明明……以前只要不提那個小丫鬟，一切他都順著她的……
風清池瞥了這裡一眼，急急帶著綺楓走了出去。如今大夫人那表情，鬼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來！
風丞相出了丞相府就進了宮，剛入了宮門，恰好遇見司煜瀾朝外出去，風丞相自知丞相府那一出不能讓他知道，急急躲避。
有小廝在司煜瀾耳邊說了什麼，他眉目一冷，周身的氣息都斂了下來，直直地朝風丞相走過來，「風丞相。」
「見過王爺。」見躲也躲不過去，風丞相索性硬著頭皮迎了上來。
司煜瀾微微側身避過，嘲諷道，「當不得您這聲王爺，本王如今說話，哪還有人在意？」
他語調冷冽似臘月冰渣，全然沒有內容那般謙遜。
深秋的天氣，風丞相只覺得有汗從額角落了下來，「王爺何出此言，微臣惶恐。」
「你自己心裡清楚！」司煜瀾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留下這麼一句話，抬腿便走。
那衣袖甩過空氣的裂帛聲，令風丞相不自覺地抖了抖。
司煜瀾邊走邊吩咐，「你去讓大管家親自把本王前些時日收集的聘禮送到丞相府，讓他站在大門口喊，給清池姑娘賠禮道歉，只能先給這麼多，免得丞相府一女嫁二主，後面的，本王慢慢補給她。」
小廝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御書房內。
邱鳴鶴離開之後，屋中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位暗衛，「見過陛下。」
皇帝揮了揮手，面沉如水，「讓你去查的事，如何了？」
「稟陛下，已查明雷武是死在了邱家，而且……」暗衛頓了頓，「有人看到，是邱家自己殺了，秘密埋藏的。」
「雷武武功如何？」皇帝淡淡問道。
暗衛不假思索，「在奔雷暗衛中，絕對排的上前十。」
「哼！」皇帝狠狠地拍面前的案幾，案几上的茶蓋都跳了起來，落在茶盞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排名前十的暗衛，就這樣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在了一個文臣家中，朕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暗衛急忙跪下，「卑職無能。」
「的確是無能！」皇帝瞪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吐了出來，「邱鳴鶴……」
「陛下，卑職懷疑……」暗衛說道一半頓住了，似乎有些猶豫。
「說！」皇帝察覺到他的猶豫。
暗衛頭垂得更低，「卑職以為，只有一種可能。邱家並非我們以為的那樣全是文人，可能還藏有我們不清楚的力量。」
皇帝眸光一動，並沒有接話，只是在黑暗中如同一座雕塑。
門外傳來了叩門聲，「陛下，相爺求見。」
皇帝瞥了一眼暗衛，見他乖覺地離開，這才開口，「宣。」
到御書房的台階風丞相幾乎每天都走，卻從沒有如今天這般走得忐忑。
邱家是亂黨，但也是他的岳家。這件事由誰來檢舉都會連累到他風除，何況邱家已經有了皇帝的奔雷暗衛，被發現是早晚的事。只有風除親自檢舉，做出表態，皇帝才有可能放過風家。
何況，大夫人的那副潑婦樣子他也早就受夠了。準確的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愛過那個女人，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權勢罷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連個誥命都沒為她請，讓她在風家的品階還不如兩個女兒。
而二皇子那件事，本來確實麻煩，但事已至此，索性也交給皇帝定奪。
或者說，邱家的事讓他看到，奔雷暗衛的勢力的確強大。與其耍小動作惹皇帝猜忌，不如直接交給他定奪。
「好大的狗膽！一個兩個的，都當朕死了不成！」見到風丞相呈上來的密信，皇帝氣得肺都要炸了。
一個是他的老臣，一個是他的兒子，竟都是這樣算計！
「風丞相，此事便交由你去做。」皇帝看了一眼他，「將邱家滿門抄斬，打入死牢，秋後處斬。邱大邱二就不用回來了，直接在任地就斬了吧。」
「是。只是……」風丞相有些為難地提出來。
皇帝冷哼一聲，「知道你個老傢伙在想什麼，你舉報有功，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你夫人……剃了頭髮到廟裡。清婉嫁給太子，便是我皇家的人，不算你風家的了，便算無罪吧。」
「臣，謝主隆恩。」風丞相喜上眉梢，跪地行了個大禮。
「至於二皇子的事，朕自有打算，你不必多管。退下吧。」皇帝略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揮揮手將他趕了下去。
丞相府前。
大管家帶著一眾聘禮浩浩蕩蕩地前來，引來不少人觀看，紛紛議論這是哪戶人家如此多金。
聘禮大多是當年關河將軍之妻司煜瀾的外祖母留下的，一直在庫里鎖著，加上司煜瀾這些年搜羅的部分奇珍異寶，殊為可觀。
聘禮車在丞相府門前停下，大管家當眾將司煜瀾交代的話大聲說了一遍，頓時門口的人都如熱油炸了鍋一般。
「一女配二夫？別說丞相家，就是咱么小老百姓都不會這麼沒臉沒皮啊。」
「可不是？這事辦得太不地道了。不過這姑娘也是可憐，竟然要嫁給那位，這可是過門沒多久就要守活寡啊。」
「切，這有什麼？你瞧瞧這十里紅妝，還只是一部分聘禮！別說只能再過一年多好日子，就是一個月，我也願意嫁！」
「你願意，人可看不上你！」
過了許久，大夫人這才裝扮好，賠著笑出來相迎，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算是將攝政王府的人給打發走了，心中暗悔自己今日的舉動太過草率，日後定要想個長遠之計。
而賈富貴，見到攝政王府的架勢，竟連大門都不敢出，找了個機會溜到側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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