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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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年恰值整歲壽誕，所以這一次的壽誕格外地隆重。
因著是嫡親的兒子兒媳婦，太子和風清婉早早便過來主持大局。
風清婉今日也是用心打扮了的，一身銅綠色彈墨彩鳳紋羅裙襯得她皮膚白皙，同心髻高貴典雅，蓮步輕移，撒花蝴蝶錦鞋在裙擺下若隱若現，珠線穗子腰封上的折枝花的香袋也隨之輕輕舞動。
她接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只不過微微矜持地點了點頭，依舊是曾經高門貴女的姿態。
反倒是身邊的太子，帶著幾分百無聊賴。
前幾日攝政王府送來了兩位美人兒，斷的是貌美如花，尤其是其中一位身段窈窕的，格外討他的歡心。可不知為何，那美妾竟失足落入水裡淹死了，弄得他心中頗為惱火。
說起來，那窈窕的美人兒，長相也算不得傾國傾城，怎麼就這麼讓他撒不開手呢？
這夫婦二人說是來主持大局，其實這些事早就有底下人弄好了，不過是提前來看一看，顯示一下孝心罷了。
才不一會兒，群臣覲見，各位朝中達官貴人也都魚貫而入。
五皇子和七皇子自不必提，就連向來在外遊歷的六皇子也快馬加鞭地趕回了京城。
雖然皇后的親生子也不過只有太子一個，但禮法擺在那，歸根結底還是他們這些人的嫡母，面上總要過得去的。
至於還在攝政王府的司煜瀾和風清池，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
風清池扶著頭頂的發冠叫苦連天，來了古代這麼些日子，她還是受不了每天在頭上戴那麼多東西。
平日里在王府還好說，司煜瀾不管什麼都縱著她，最煩的就是這些所謂正式場合。
「重死了！還是你們男人好！」風清池一邊任由綺楓給自己打扮，一邊從銅鏡里瞪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玄衣男子。
司煜瀾望著鏡中的小嬌妻，眉眼中也帶了几絲心疼，「若是實在不願意，我們便不去了。」
風清池橫了他一眼，「好了，我不過是撒個嬌罷了，哪裡就這麼脆弱了？」
若是果真因為這事就不過去，皇后還不得抓住機會大吵大鬧，只怕到時候司煜瀾更加難做。畢竟說到底，皇后還佔著個孝字。
平日里如何不敬且不提，大事上還是要過得去面子的。
話雖如此說，她心裡到底甜絲絲的。
直等到皇后都入座，司煜瀾才帶著風清池姍姍來遲。
風清池今日著的是柔黃色彩綉黃色芙蓉花四季錦裙，樣式雖然簡單，勝在材質好。
這四季錦需要手巧的綉娘一年四季不停工，才能得出一寸來，號稱一寸柔絲一寸金。尋常人家能有一塊兒四季錦的帕子便是極為難得的了，何況是這樣一整套衣服？
綺楓善穿搭，給她挑了條嫩綠雙環四合如意網絛，只墜了個海棠金絲紋荷包，儘可能地簡單又不失禮節。
她烏髮整齊，臉蛋白凈，水眸流光溢彩，即便不說話，也是雅緻清麗艷美絕俗。
身邊站著一位丰神俊朗的高大男子，只著了一身綉著金色暗紋的黑衣，與她攜手並立，氣質高雅冷峻，如高山之雪，天邊之蓮，高不可攀，冰冷暴戾。
唯有在面對身側的女子時，才流露出几絲少見的柔情，微微軟化了臉上的冷硬線條。
兩人一出場，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即使知道攝政王只能活到二十五歲，卻還是忍不住為這樣的一對璧人傾倒。
風清婉在太子身邊保持著看似親密實則疏離的距離，望著走過來的兩人，恨不得將后槽牙都咬碎。
這一切本該是她的！華麗的四季錦，眾人的艷羨目光，還有司煜瀾的青眼與柔情！
風清池這個小偷！賤人！奪走了本屬於她的人生！
風清池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卻只不過淡淡一瞥，連多看一眼也不曾。
該死的！她怎麼敢這樣看她！她只不過是個庶女！
不容她多想，風清池二人甫一落座，便聽得太監一聲高呼，「陛下駕到，寶妃娘娘駕到！」
眾人跪下山呼萬歲，心中不禁感慨，在皇后的壽誕上，皇帝竟然還是攜手寶妃一同壓軸出場，可見寶妃之受寵。
皇后心中怎會不氣？可她出身不高，娘家又沒有人，早些年為著一些腌臢事，把自己的嫡親哥哥都給葬送了，如今在前朝無可用之人，一切的所謂權勢，都是依賴皇帝的賜予，又哪裡敢去和皇帝爭執？
酒酣飯熱之際，眾人給皇后獻上壽禮。
太子送上的是一座玉雕山水，不說精緻的雕工，就是但看玉質，那麼大一塊兒玉也是極為難得的。
五皇子底子薄，只送上了一些常見的綾羅綢緞之類的，勝在質量不錯，倒也不算難看。
六皇子常年在外遊歷，帶回來的都是些稀罕玩意兒，也算是過關了。
唯有司煜瀾，果真按照在府上說的那樣，拿著半年前大婚的話來刺皇后，弄得皇后十分尷尬，偏又不敢拿他怎麼樣。
畢竟他即將二十五歲，誰若是真的將他逼死，導致皇帝功敗垂成，只怕難以承受帝王之怒。
也因著這口悶氣，她在見到寶妃送上來的一串南珠項鏈時，語氣便說不上好，「這串珠子倒是不錯，留著以後賞人吧。」
她邊說邊將手中的珠子隨手遞給身側的宮女，顯然是給寶妃下不來台。
寶妃倒是好修養，不急不躁地行了一禮，「娘娘息怒，臣妾消息不靈，前兩日才得知娘娘大壽，臣妾才入宮服侍陛下，年紀小也不知禮數，還請娘娘勿要見怪。」
這話說得沒什麼問題，偏偏皇后聽了心中一滯。
狐媚子！不過是暗指自己「大壽」，而她還年紀小！一個兩個的都敢在她壽誕的時候給她甩臉子看！
她不能拿司煜瀾怎麼辦，還不能處置這麼一個小小的妃嬪？！
「無妨，都是姐姐妹妹的，說什麼客套話？」她狀若親熱地牽住了寶妃的手，半真半假地調侃，「不過早就聽聞妹妹擅長唱曲兒，一直無緣聞聽仙樂，今日難得這個機會，本宮可不能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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