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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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上去親熱，實際上還是帶著幾分輕視，不過是將她當成一個取樂的玩意兒罷了。
寶妃只溫婉笑著，並不接話。
皇后卻不肯將這個話題翻過去，對著皇帝道，「陛下，您說呢？」
神仙鬥法，底下的眾人也都不敢說話，只帶著禮貌的笑做出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罷了。
皇帝望了寶妃一眼，只見美人兒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眸帶水光，惹得他心中一軟。正準備開口回絕時，又見到皇后略帶失望的目光。
這些年來，皇后雖說事情處理得有些小家子氣，但到底是一心為他的。如今她的壽宴，若是連這點臉面都不給，也的確是寒了她的心。
他握住寶妃的柔夷，半哄半勸，「既然皇后想聽，愛妃，你一會兒便獻唱一曲吧。」
皇帝都開了口，寶妃還能如何？自然是應允了，只是私下裡還是輕輕掐了一把皇帝的手心，弄得皇帝心中一癢。
皇后正忙於應付群臣的場面話，暫時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眉目傳情。
可台下的司煜瀾和風清池卻看得清清楚楚，風清池輕笑，「這位也是個有手段的。」
她的聲音極低，只有身側的男子能夠聽得清楚，司煜瀾給她夾了一筷子挑出刺的魚肉，「還不止。」
若不是寶妃各項表現都如此完美，他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這個女人，心計，容貌，性格，樣樣都是一頂一的。
他瞥了一眼不時望著台上的太子，不過是短短的一次邂逅，居然能立刻反應過來，化為己用，勾引了太子，這樣的臨場反應，絕非常人可比。
喧鬧了一陣，場上忽然靜了下來。
風清池抬頭望了去，才發現是寶妃已經換好了衣裝上了台。
她換了一身輕薄的羽衣，秀髮高高挽起成髻，身子裊裊地對著台下行了一禮。
樂聲起，她紅唇輕啟，聲如黃鸝，皇帝在台上半閉著眼，隨著曲調聲輕輕搖著頭，顯然沉浸在愛妃的歌聲之中。
即便是在現代聽過了眾多類型的音樂，風清池也不得不承認，這聲音，的確稱得上是仙樂。
寶妃一面唱，一面將那雙含情目似喜似嗔地遞過去，只不過對著的不是皇帝，而是痴痴望著她的太子。
聽著心上人強作歡笑的樂聲，望著她台上的無奈哀怨，望著那纖穠得宜的身段，太子恍然間才反應過來，為何自己如此痴迷於那位身段窈窕的美妾。
這樣一個正值芳華的美麗女子，卻要日日承歡在自己的父皇身下，豈不是白白將她的美貌蹉跎？
越想越氣，太子索性借酒澆愁，一杯接著一杯地灌了起來。
風清婉與他相看兩厭，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也並不放在心上，而是趁著這個機會朝七皇子暗送秋波。
好好的一個壽宴，到處是私情。
寶妃一曲唱畢，白玉般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對著皇帝皇后盈盈一拜，「臣妾祝皇後娘娘萬壽無疆，雲國百代綿延。」
事情雖然按照皇后的設想來發展了，但她發現自己心裡還是彆扭！這麼個低賤的人，就是憑著這副嗓子得了皇帝的寵愛，今日竟然還在壽宴上唱歌，出自己的風頭！
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開口欲要打擊一番，給自己找回點場面，不料還沒出聲，就被一邊的皇帝捷足先登。
「好！好！」皇帝撫掌而笑，「愛妃今日唱得，倒是比平時略略差些。」
群臣咋舌，這般美妙都是失常發揮，寶妃娘娘的歌聲得美到什麼地步？
寶妃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做面子，自然也不會傻得去拆台，只含蓄嬌羞一笑，「讓陛下和諸位大臣見笑了。」
許是酒喝多了，加上不願意見到寶妃與父皇的情意綿綿，太子索性藉機尿遁了。
風清婉想要勸他，反被說了一通，也懶得管了，只叮囑小廝們跟得緊些，別出了事情。
另一邊寶妃下去換衣服，小丫鬟才離開一會兒，斜刺里出現一隻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人扯到了陰影中。
寶妃初時一慌，隨後心中有了計量。
來人身著四爪龍袍，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將她的身子抵在了牆上，語氣輕佻，「你今日真是美……」
他邊說邊湊到她耳邊，語調輕柔如情人間的蜜語。
寶妃依舊半推半就地將手抵在他的胸口，「殿下，您不要這樣……我是您的母妃啊……」
「母妃？」太子咀嚼著這個詞，「父皇滿足得了你嗎？嗯？」
這話說得露骨，寶妃卻順著往下接了下去，「殿下，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賤妾與您，終歸是有緣無分。」
她語調凄婉，如同一個被命運玩弄的女子，在已嫁為人婦之後才遇到了心上人一般委屈。
只是那雙手，看似是在抵抗太子的胸口，實際上卻在不輕不重地畫著圈圈。
太子醉眼朦朧間，分辨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寶妃還是這幾天寵愛的美妾，只是一把將人抱住，胡亂撕扯著衣服，「美人兒，本宮疼你，本宮疼你……」
寶妃嘴裡拒絕著，卻沒有一點動作，任由男人粗暴地在自己白嫩的肌膚上留下曖昧的吻痕。
門口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醉得厲害的太子聽不到，經過訓練的寶妃卻聽得一清二楚。
時機已到，她用力推開自己身上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哭著跑出去，「陛下，陛下救我……」
拿著乾淨衣服的宮女被人撞了個趔趄，就見一向雍容華貴的寶妃娘娘梨花帶雨，衣衫凌亂，身上還帶著曖昧的吻痕。
她臉上一紅，急急喊起了人來。
前廳中，有內侍伏在皇帝耳邊低聲彙報，皇帝臉色一變，狠狠地拍了拍扶手，大喝一聲，「豎子安敢？！」
雷霆一怒，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出一聲大氣，唯恐帝王將憤怒發泄在自己身上。
唯有司煜瀾依舊從容不迫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置一詞。
皇帝剛剛第一反應是去望太子所在的位置，看來這次的事情和太子脫不了干係。想來，是寶妃的美人計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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