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遇
5.46
男人把車開到住宅區，這是一幢剛剛完工交房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宋司言把鑰匙遞給夏溫：「你住這裡，已經裝修好了」
夏溫悶聲發言：「我酒店還有東西。」
宋司言把後背完全靠在舒適的全皮座椅上，扯了扯領帶透氣：「房幫你退掉了，東西現在都在公寓里，802室。」
夏溫低頭，伸手接過鑰匙，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只是為了小皓才接受他的施捨。
宋司言沒有跟她上樓，雙手插著褲袋目送她上樓。
夏溫走到門口，想了一會還是把鑰匙插進鎖眼裡，緩緩擰動。
門開了，公寓一室一廳的設計，朝陽，南北通透，是個很不錯的暫住地。
客廳的落地窗很透明，她站在那前面，能看到宋司言，試探性的對他招招手，男人微微點頭，然後轉身上車走了。
她看到電視柜上放著她的背包，行李箱靠著窗戶，把必需品拿出來，簡單洗漱之後就打算睡了。
她有心事，輾轉到凌晨一兩點才睡著，睡前想了想，訂了七點的鬧鐘。
早晨七點，鬧鐘準時喚醒夏溫。
她睡眼惺忪的直起身，然後緩緩下了床。
今天是去GM報道的日子。夏溫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堪堪把五味雜陳的感覺壓下去，然後去浴室洗漱。
洗面奶發泡，上臉塗勻，冷水撲在臉上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夏溫抹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孩子不在身邊，她長的嫩，身材也沒變形，和生育之前似乎別無二致，倘若不說，誰都不會知道自己是單身媽媽。
甚至如果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她夏溫，在做情婦。
夏溫發出一聲嘲笑，在笑誰呢？
她在笑自己。
理好思緒，她化了個淡妝，奶茶棕的唇釉，清透又溫存。然後穿上偏職業風格的襯衫和短裙，踩著兩寸的高跟鞋乘電梯下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夏溫看到熟悉面孔。
「你怎麼來了？」夏溫顯得很局促，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
「我來接你上班，怕你遲到。」宋司言不發瘋的時候很溫柔，這個夏溫一直知道，可是她從沒有想過宋司言都是為什麼發瘋。
「好。」夏溫示意讓他先走。
宋司言訝異於她偶爾的柔順，兩人都坐好之後，他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往GM去了。
GM總部。
「早上好，今天給大家介紹一個新員工，夏小姐夏溫，她將會是你們新的合作夥伴。」宋司言站在設計部門口，通知其他人。
眾人面面相覷，按理說GM不是誰都能進的，所以他們對這個空降兵沒什麼好感。
但是出於對宋司言的面子，也紛紛鼓起了掌，說歡迎夏小姐。
GM主要做的還是房地產，夏溫本來就是設計師出身，繪圖難不倒她。
她在自己的工位上坐好之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到她旁邊，臉色不是很好。
「夏溫，你剛來很多事情不熟悉，我希望你好好學習，不要有任何情緒化的表現。」男人是張主管，夏溫不懂他突如其來的敵意，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彷彿他們就有過宿仇一樣。
夏溫很順從的點頭，張主管遞給她一份企劃案：「下班之前交給我。」
夏溫拿過來一看才發現企劃案又臭又長，她皺著眉頭：「下班之前？」
張主管揚眉：「對，下班之前。」
看著夏溫有點黑臉的意思，張主管也出言不善：「夏小姐，我希望你清楚，我們GM一向以紀律嚴明著稱，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工作的，你作為空降兵應該更加努力，勤能補拙才是。」
夏溫咬著唇：「好，我知道了，下班前交給你。」
張主管揚長而去，她打開電腦，發現已經流不出眼淚，一步錯步步錯，她省得。
午休的時候，別人都紛紛關機去吃飯，只有夏溫沒去，她兢兢業業的趕著設計圖，直到日薄西山才算弄好。
下班鈴一響，夏溫剛好把文件發到張主管郵箱。
「我送你回家。」人都走乾淨了，夏溫打算偷偷溜出去，沒想到宋司言專門堵她。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
宋司言一把拉住夏溫：「你聽話點。」
連拉帶拽把夏溫帶到樓下，然後塞進了車裡：「別抗拒我，夏溫，你知道後果。」
一天的繁重工作幾乎把夏溫壓垮，她活動了一下頸子，這舉動也落在宋司言眼裡。
「今天工作覺得怎麼樣，如果有人苛待你，你要告訴我。」宋司言儘力做自然，不讓她感覺到他的過分關心。
宋司言雖然一心把她放在心裡，但是始終他身居要職，不能時刻保護，對公司里那些豺狼虎豹，他終歸是擔心她的。
夏溫一直魂游天外，沒有注意他的細微神態變化：「還行。」
宋司言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什麼叫還行？」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衝撞到：「我，我沒別的意思。」
宋司言卻不再出聲，專心開車，夏溫見他安靜下來也不再多言，偏著頭看窗外街景。
偶有幾對情侶摟摟抱抱，她出神，夏溫想，她從前可能也是可以擁有這樣的平凡幸福，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復存在。
到了公寓，夏溫說了句謝謝，然後就開門下車。
「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別讓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後果自負。」
夏溫立在那立背對著他的車，他說完驅車離開。
一切告一段落，夏溫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剛要入夢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她皺了皺眉，手在床上無意識摸索，找到手機之後按了接聽鍵：「你好我是夏溫。」
夏溫還沒完全醒過來，聲音非常迷茫。
對方凌厲的詰問：「我是張主管，你發的設計圖是什麼東西？你到底看沒看企劃案，GM有你這樣的員工，我感到羞恥！」
這是夏溫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屈辱。
她從小家境都很好，父母經商，算是小康，夏溫哪裡受過這個，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好的，我知道了，我修改後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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