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媽是怎麼走的
7.85
院長嘆了口氣，看著窗外：「小瑩很不容易，一出生就有遺傳的心臟病，這麼小的孩子，真的很不好治療，而且錢也不會少花。」
「她被遺棄在這個荒郊野嶺的福利院門口，我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當時福利院的條件不好，政府配下來的資金又不多，落在她身上的更加少了。
院長搖頭：「當時我都懷疑，小瑩能不能活過兩歲。」
「還好，有宋總，當時我找人在報紙上刊登了小瑩的信息，想看看有沒有好心人願意收養，這到底也是一條人命啊。」
當天下午，宋總就找到我，說他願意收養小瑩，負擔她的醫療費用，甚至重新整修福利院，院長用手指了指現在的房子：「這都是宋總出資親自監督裝修的。」
夏溫聽到，心裡一動。
「好了，爸爸過幾天再來看你！」宋司言看時間差不多了，和小瑩道別。
小瑩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點頭：「爸爸要記得回來看小瑩！」
宋司言知道小瑩一向很粘人，無奈的笑了笑：「我們拉鉤，爸爸不會忘記你的。」
等到把小女孩哄好，宋司言拍拍小瑩的肩頭：「乖乖聽話。」
然後牽起夏溫的手：「院長，我們先走了，有機會還會來了，小瑩的治療費用如果不夠，隨時跟我說。」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夏溫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瑩仍然扒著門框在看，眼裡隱約有濕潤的樣子。
夏溫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看到這一幕難免觸景生情：「我想小皓了。」
宋司言出言安慰：「不要著急，我會救他的。」
上了車，宋司言打算帶著夏溫回家。
他打聽到夏溫的母親自從那場浩劫之後，就賣掉了別墅，在鄉下租了一間小房子居住。
「你想家嗎？」
夏溫突然聽到宋司言問了這麼一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想家，可是我已經沒有家了。」夏溫思忖良久，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而且，我和陸思雅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小瑩雖然是收養的孩子，可是陸思雅仍舊是你的妻子。」
宋司言聽了卻覺得好笑：「你說，陸思雅是我的妻子？」
夏溫反應過來：「你們沒有結婚？！」
「沒結婚，訂婚而已。」宋司言話鋒一轉：「你如果能夠相信我，就會自己找到事情的真相。」
車一直在開，夏溫覺得很不真實，窗外景色越來越破敗荒涼，夏溫突然有不怎麼好的預感。
「均安路786號。」宋司言一直嘟囔著這個地址。
「這是我媽媽現在住的地方嗎？」夏溫莫名覺得心酸。
父親經商，母親是從事高新技術的研發員，自打出生起，家裡條件就一直很好。
「應該是這裡了。」宋司言停車，對照了一下斑駁紅磚牆上的藍色指路牌，牌子幾乎被太陽曬的看不出原本顏色。
「均安路786號。」夏溫站在宋司言身後，駐足於這個破敗的鄉鎮老城區。
平房，僅一層，牆身都已經老化，磚縫爬滿了青苔。
夏溫試探著敲了敲木門。
「誰啊？」有人應門，但是聲音不是母親的，夏溫狐疑的看著宋司言。
宋司言也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六旬老婦人。
夏溫微微欠身詢問：「您好，這個有沒有一個叫庄絮的女人住過，她大概四十五歲左右。」
聽到庄絮，老婦人渾濁的眼睛終於動了動，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已經去世了，小庄手裡錢不多，但是看出來以前是有錢人家的太太。」
老婦人微微抬眼：「你們是庄絮的什麼人？」
去世了——
夏溫心裡都是這三個字，反反覆復徘徊在腦子裡，她眼前一黑，眩暈了一下。
「小心！」宋司言扶住她。
「我——我是庄絮的女兒。」夏溫控制不住全身的顫抖。
老婦人聞言：「原來是她的女兒啊。」
她愣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向屋裡走去。
宋司言把夏溫摟得更緊了些。
「好了，就只有這些了。」老婦人捧著一個布包出來。
夏溫哆嗦著手解開布包，裡面有一張銀行卡，一封信，還有一張南城銀行的保管箱存單。
「我媽——是怎麼走的？」
老婦人伸出手撫了一下銀白的碎發：「跳海自殺，出門前給我留了一張字條，租金也補齊了。」
「好，謝謝您。」夏溫幾乎要昏厥過去，她狠狠掐著自己的虎口來驅趕那種暈眩感。
「你還好嗎？」宋司言眼睛里寫滿了在意和擔心。
「嗯。」夏溫咬著牙堅持，從身上拿出幾張鈔票塞給老婦人：「奶奶，這些錢留給你，你也不容易。」
老婦人趕緊把錢往回塞：「你這是幹嘛呀丫頭！趕緊拿回去！」
夏溫堅持：「奶奶，你一定要收。」
老婦人嘆了口氣：「你們母女如出一轍，都是善良的人。」
回去的路上，夏溫打開那封信。
「寶貝溫溫，見字如晤：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
你爸爸走後，我心裡一直懷著很大壓力，到現在，我已經撐不住了，請你原諒媽媽的自私。賣掉別墅的錢，我已經存在卡里，密碼是你的生日，可能不多，但是如果省吃儉用過的不會太差；銀行的保險箱里，是媽媽存著的，AR全息技術的研發數據報告，如果你有能力，一定要把他做大，做強，這是媽媽的願望。寶貝，媽媽希望你一生都能快樂。你的母親，庄絮，絕筆。」
字跡是鋼筆書寫，庄絮慣寫一手好字。
夏溫眼淚終於決堤，落在信紙上花了筆墨。
她咬著拳頭，漸漸從小聲的啜泣變成嚎啕大哭，也不避諱開車的宋司言。
「別哭了，以後我會照顧你，夏溫，我會照顧你。」
夏溫彷彿並沒有聽見，眼淚像開了閘一樣一直流。
最後竟然直接哭暈了過去。
宋司言餘光掃視到夏溫哭到暈厥，嚇得緊急剎車。
「夏溫，你沒事吧？」他按了按她的人中。
夏溫猛提了一口氣，眼睛睜開，又虛弱的閉上：「我沒事，你讓我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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