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清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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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言一腳踩在陳叔胸口：「你的家人，你也不在乎嗎？我的手從來不幹凈，你想好了。」
陳叔一哆嗦，還是咬緊了牙關，偏過頭啐出一口血水，宋司言沒來由一陣噁心，這地毯，該換了。
「把人帶上來。」
陳叔剛一抬頭張望，就被宋司言一腳踩住腦袋，來人嘟嘟囔囔讓黑子輕點，黑子沒留情面，一腳把人踹的跪在地上，身邊就是幾乎奄奄一息的陳叔。
「陳叔，你就招了吧，你以為我姑媽那會保你嗎？事情早敗露了！」竟然是鄭淳，他垂頭喪氣的勸解陳叔：「事情敗露之後，我姑媽那兒早撇清關係，你要是痛快承認，陳家妹妹家裡還能圖個全家保全。」
自從上次鄭淳綁架小瑩未果，就一直默默把信息傳遞給宋司言，鄭雅芝不察，一直相信他。
包括這次陳叔的行動，從一開始宋司言就知道，只是心存一絲幻想，沒有直接下手除掉他。
「我和你接應的每一次，宋先生都知道。」鄭淳的措辭極為小心翼翼，生怕宋司言不開心，至於叫表哥，他可不敢再叫了：「你現在不是自己一條命，想好了再說。」
陳叔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乾澀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在宋家做管家多年，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羊毛地毯上落下一滴淚，滑進柔軟的毛髮空隙里，消失不見。
他感覺自己頭上的壓迫感一輕，隨之而來的就是剩下的話。
「十年前那場大火，我老婆被燒成灰，她是鄭雅芝的親妹妹，老爺子親手把我倆撮合到一起。」
陳叔說起從前，眼裡泛起晶瑩的淚光：「如果那天我不跟她吵架，不摔門走了是不是就好了？如果那樣，我女兒就還有個媽——」
他也不在乎全身的劇痛，坐起身來：「我這一條賤命早就無所謂了，少爺，你放了我女兒一家，我任你處置。」陳叔說完之後竟然如釋重負，深深嘆了一口氣。
自從宋司言從宋家出來自立門戶，陳叔就改了口叫先生，而不是少爺，宋司言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宋家人。
他這句少爺直接觸動了宋司言的惻隱之心，二十年的相處，陳叔對他視若己出，可是他宋司言的底線只有夏溫，沒有旁人：「黑子，把他送回老家吧，不要為難他。」
陳叔應該是沒想到宋司言會放過他，一瞬間愣住：「先生，你，真的不要我的命嗎？」
「我還你一個人情，當時鄭雅芝污衊我動了保險柜的時候，只有你給我作證。」宋司言的眼睛幽靜深遠，想起那一年的凜冬，宋南辰趁老爺子不在把備用鑰匙翻出來，打開了保險柜。
機要文件全部塗鴉，最後等宋青雲回家，母子二人齊齊指認宋司言，說是他因為喪母之後心情低落，要報復自己的生父，尤其鄭雅芝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梨花帶雨。
「司言真的那麼恨我嗎，那樣的話，我帶著兒子走也好，我不想背上一輩子小三的罵名！」
聽到心尖尖上的小情人這樣嗚咽，宋青雲直接拿了條鞭子把宋司言抽了個皮開肉綻，然後扔到簌簌下雪的庭院里，最後是陳叔看不下去，把前頭太太搬出來，宋青雲才勉強同意放過他。
「想不到你還記得。」那時候陳叔的老婆還沒死，因為替宋司言說話，他老婆和鄭雅芝沒少埋怨擠兌他，陳叔的頭髮有點白了，脊背也佝僂下去：「我這輩子，欠我老婆的還不清了。」
宋司言沒再啰嗦，只是給了黑子一個眼神，黑子立馬把陳叔攙扶起來：「先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這錢是老闆的意思，你拿著回去，好好做點小生意，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南城了。」
「張青在院子里一直等著呢，您看？」黑子畢恭畢敬的提醒宋司言，那位偽造孕檢報告的大夫在門外徘徊了很久，他的身家性命也就在此一舉了。
「讓他進來吧。」男人面容陰沉，冷峻的好像座冰山，足以讓人發抖，這個叫張青的男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他都是害死自己和夏溫孩子的罪魁禍首。
男人剛下了夜班，白大褂還沒脫就跟著周謙趕了過來，他額頭上沁了很多冷汗，這位宋先生在南城可是赫赫有名，真正的黑白兩道通吃，雖然是豪門宋家出身，對外卻從不以此自居。
「宋先生，我——」話還沒說完，宋司言就邁著長腿給了男人重重的一巴掌，張青的唇角潰破，他擦了擦血，賠笑道：「當時是誤診，誤診，我不小心把另一個孕婦的結果和您太太的弄串了，這是誤會。」
「好一個誤會啊。」宋司言雖然面上在笑，但是傳遞出來的就是讓人魂飛魄散的氣勢。
「張先生，你最好看一看這個，」黑子遞給男人一疊照片，照片里，正是十年前那樁命案的源頭，張青收了大婆的賄賂，轉身就把第三者的預產期計算錯誤，導致女人早產，一屍兩命。
「你知道你的金主是誰嗎？」宋司言高高在上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張青，語氣冷漠。
「我父親是一個風流的男人，即使拋棄我母親娶了繼母，他尋花問柳的愛好也從未停止，你那年遇到的所謂大婆，就是我的繼母鄭女士，所以這照片我也有。」
「那個女人明明說當年的人已經離婚，怎麼會，怎麼——」張青語無倫次，沒想到是豪門密辛，本就是宋家的事，怎麼可能宋司言不知道。
「離什麼婚，鄭女士和姘頭聯手害死了我父親，不過，我父親這人壞事做盡倒也是死有餘辜。」
「我真的不能說啊宋先生，我要是說了，那個女人是一定要斷送我的職業生涯。」張青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他豁出去跪下來求宋司言：「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也是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宋司言被不知廉恥的張青氣到笑出來：「醫者仁心，你沒學好做人就罷了，巧言令色的本事倒是不少，我也算漲了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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