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口惡氣
1.5
「老夫人息怒！長寧落水后一直昏昏沉沉，本是想讓琬婷喚我起身，哪知她起得比我還要晚些，這才誤了時辰，長寧已經責罰過她了，又換了個貼身的，往後定不會誤了時辰了。」
謝長寧笑得恭謹，帶著分愧疚與討好，小心翼翼的說道：「只是祖母，長寧畢竟是陛下親封的郡主，若是責罰個下人就被這般苛責，長寧自當認罰，只是不知傳出去……」
「你！你竟敢這麼同我說話，來人，來人，給我教訓她……」老夫人氣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乾脆揮了揮手，立刻就讓身旁的嬤嬤去動手。
那嬤嬤也是膽子大，自覺不會出任何事，上來就要一巴掌，卻被一道凌空出手的長劍給劃破了手腕，當即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慘叫不已。
「有刺客，保護郡主！」
那一聲響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原來不知何時，大廳里竟是站了一隊御林軍。
「動手，亂棍打死。」謝長寧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這句話，面目清冷超凡，可是，大廳之上的人卻是沒有心思去看她的美貌，只覺得她如同凶煞一般。
而那嬤嬤更是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御林軍那可是皇上養的紀律嚴明，又有本事的軍伍，當即眼都沒眨一下抬棍就打，直把人打的血濺當場，血肉模糊，這才停手，站到一旁。
整個前廳都異常安靜，所有人看著謝長寧眼裡都帶了恐懼，他們是萬萬沒想到，之前還恭敬有禮，一心做個貴女的謝長寧，今日就在大廳之上見了血。
「老夫人，讓您受驚了，只是這賤婢著實可惡，竟敢毆打陛下親封的郡主，長寧不得不替您料理，否則，只怕往後還會得罪旁的權貴。」謝長寧撫著自己的手，漫不經心的開口，卻少了幾分恭敬。
眾人皆不寒而慄。
「若老夫人不想要那個丫頭，與長寧說一聲便是了，長寧斷然不會逼迫老夫人的。」謝長寧看著她，輕笑不已，「只是往後，老夫人的言語須得仔細些了，舅父賜給長寧的這批御林軍，有時候連我的吩咐都不會聽的，您畢竟是繼室，在外人眼裡，我阿娘才是國公府的主母呢。」
聞言，這裡坐著的人臉上都掛不住了。
謝長寧這意思，擺明就是還把老夫人當低下的妾室來看。
老夫人都當了多少年的主母了，還有人提她做妾這件事，臉色難看的要命！
而謝長寧這番話也順帶打了二房和三房的臉，再看那二人，今日休沐未曾上朝，臉都氣綠了，卻又礙著御林軍的刀槍棍棒，不敢吱聲。
「你，你……」
謝老夫人你了半天，最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竟是氣暈了過去。
而劉芸娘立刻就慌了神：「快，快叫太醫！快！」
「二嬸，祖母今兒是累著了，煩勞您看顧著，只是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太醫了，畢竟是國公府，若是隨意傳喚太醫，在外人眼中，總有些目中無人之嫌。」謝長寧看似和善可親的說著，一隻玉牌也悄無聲息的握在了手中，上面「如朕親臨」四個字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下，劉芸娘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還是二房的人反應過來，立刻就去叫了大夫。
謝長寧冷眼看著他們，勾了勾唇角，轉身離開。
她今日，也鬧騰夠了。來的路上她就想清楚了，既然自己背後靠山這麼大，為何還要受氣？她也不想一步一步慢慢挖坑，去算計他們，因為根本不需要，現在的謝長寧權勢在手，碾死他們和碾死螻蟻沒有區別。
趁著阿爹阿娘不在，好好出一口惡氣，才是正經事。
想到剛才那老毒婦又驚又怕的樣子，她倒是渾身舒坦不少。
這一世，她可不會再去做什麼名門貴女了！
事實證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是沒有錯的，不過半日時光，整個盛京一半的人家都知道了，長寧郡主對自己祖母手下的嬤嬤動手，血濺當場。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
畢竟這謝長寧，從小就是盛京貴女典範，如今突然動手，自然是人們關注的重點。
而謝長寧自個兒，卻是坐在房中榻上，看著跪在地上還有傷在身的琬婷。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琬婷抖了抖，頭伏得更低：「奴婢有錯。」
「那你說說，錯哪兒了？」
「……」
謝長寧這一句話，倒是讓琬婷無言以對。
她怎知自己錯哪兒了？不過一句請罪，長寧郡主居然真的給了她三十大板，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房中寂靜無聲，謝長寧看著地上的人，無聲冷笑。
前世她也有落水之事，當時是貴女們游湖，便是這琬婷扯了她的衣角，她才落了下去，回來病了一場，足足一個多月未曾出門。今世她回來借的也是這個契機，可她沒想到自己病的這麼狠，差點就一命嗚呼。
琬婷說不知道錯，她當然不知道，上一世自己也沒有計較，現下可不一樣了。
「既然你不知道錯處，那我來告訴你。在那遊船之上，你扯了我的衣角，這才讓我失足落水，這謀害當朝郡主，你說說是三十大板來的好，還是人頭落地來的好？」
地上的人一聽，心下慌了，立刻給謝長寧磕頭。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啊……」
看著她在地上磕頭，謝長寧勾了勾嘴角。
「行了，別磕了，你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你不是有意的，我怪不得你嗎？」
琬婷可不是個心思簡單的，否則也不會將來，還被謝家人捧上去了，嫁給世家子做嫡妻，替那前朝餘孽籠絡姻親。
「奴婢不敢！」
坐在上首的人，緩緩伸出去一雙玉足，眯了眯眼睛，就像個慵懶的狐狸一樣。
「跪直了身。」
琬婷依言照做，只是頭卻是低著，謝長寧輕輕用一雙玉足將她的下巴抬起，目光銳利。
「聽好了，我是主，你是仆，別說你犯了錯處，就算是沒有，我要你死，你就得死，就連死的不順我的意，也得給我重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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