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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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說道，順勢站了起來，「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往日里，我沒有管過你多少，可今時到底不同往日。從今天起，你就在這院子里做個粗使婢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去。」
從貼身婢女到粗使婢子，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她還真想看看這位世家夫人，還有什麼能耐翻天去了。
琬婷就算是有怨，此時此刻也只能下去做那粗活計了。
那屋子裡其他的婢女見到一向深受郡主喜歡的琬婷姐姐都被打了，還被降了身份，也都不敢做聲。
「你們也得知道，這屋子裡，誰是主，誰是仆，不然的話，她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明白了嗎？」
一眾奴僕皆是跪下，異口同聲的說是。
謝長寧看那角落裡跪著的一個容色不錯，便隨手一指：「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屋子裡的一等婢女了，隨侍本郡主左右。」
那婢子愣了愣以後，立刻反應過來，欣喜不已：「奴婢謝郡主提攜。」
謝長寧倒是懶得去和面前的下人多說，直接言明自己要吃飯，剛提上來的一等婢女梧桐立刻就去傳膳了。她人機靈，手腳又勤快，倒是讓謝長寧滿意。
正吃著飯呢，便有婢子說長公主來了，謝長寧心裡一動，就看到門口處站了個身形修長的人。
榮安長公主一出宮，就聽隨身的嬤嬤說，她的長寧處置了老夫人身邊的人，見了血，如今已經傳出府外了，她匆匆趕回來，卻看到自家女兒坐在那飯桌前好好的用膳。
她當即氣的火不打一處來。
「你今日做了什麼，還有心情在這用膳？你知不知道現在都在說你這貴女風範是假的，殺神風範倒是真的，怎麼就直接讓人動手了？還是自己在的時候？」
榮安長公主可不是什麼貴女做派，她本身騎馬射箭無一不通，也是因為這樣才嫁給了武國公，兩人以前不打不相識，成親反倒是過的相親相愛的。
她直接上前揪住了謝長寧的耳朵，氣的不行：「你還把不把自己的名聲當回事了？！」
那一瞬間的痛感后，謝長寧看著生氣勃勃的阿娘，淚流滿面。
被揪著耳朵的痛也忘了，她其實前世小時候頑皮，也被這麼揪耳朵，可是後來，她越發懂禮，成了所謂的貴女典範之後，她就沒有被阿娘揪過耳朵了。
直到那一次，阿娘自盡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耳朵，然後就自殺了。
那時的阿娘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她看著心裡都絕望。
「你怎麼？長寧，長寧？弄疼你了？阿娘不是有意的……」一看謝長寧滿目淚水，榮安長公主慌了，立刻鬆手去安撫她，卻被人攔腰抱住，謝長寧摟住她，就像幼時那樣。
「阿娘……」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逝去的。
「阿娘在，阿娘在……」榮安長公主也是心裡一酸，這孩子小時候也是同她這麼親近，只是後來她硬要她去學什麼貴女做派，最後母女間反而是感情淡了下來，就算她悔不當初想要謝長寧恢復原樣，她也已經陷入了那些規矩之中，改不過來了。
到如今，她被這麼抱著，恍如隔世。
謝長寧在她懷裡哭了一會兒，這才擦去了淚水，拉著長公主坐下。
這本來想要責問她的長公主，看自家女兒這樣，到底是心疼的，說話聲音都軟和了。
「長寧，不是阿娘說你，倘若那婢子有什麼惹了你，大可等我回來，同我說，讓我來處置，你這直接將人打死，怕是對你的名聲很不好，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從宮中出來，就已經聽到不少風言風語了，你是貴女中的翹首，將來就是嫁進天家也不為過的，如今這樣，豈不是……」
「阿娘。」謝長寧靜靜的聽著她帶了些許責備的溫柔話語，心裡踏實不已，忽然就開了口。
「我不想做什麼懂禮知禮的貴女了，那是地位不夠的人才學的東西，我謝長寧的身家，除了你和舅舅，阿爹他們，沒有人配得上受我的禮！」
這話一出，長公主當即愣在了那裡，不過瞬間恢復自然，看著謝長寧。
「阿娘，我所言非虛，這確實是女兒現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和阿爹對我千恩萬寵，舅舅更是親自賜名，賜生辰禮，憑我的身份，便是不講理，那又如何？」謝長寧看著她，如此說道。
長公主卻是皺了皺眉，無意中看到她掛在胸前的那玉牌。
「長寧，我問你，你這玉牌，是如何得來的？」
那如朕親臨四個大字，著實晃眼。
謝長寧怔住，旋即反應過來，她阿娘，這是在試探她呢。
也是，從進門到現在，謝長寧說話行事，態度和之前截然不同，就是走路的姿態，因為上輩子的事，都帶了些許的風流，不同於以往的正規正矩。
這當然會引起長公主的懷疑了。
「這玉牌，不是舅舅賜給我的嗎？」她如此說道，長公主的臉色卻是瞬間陰沉了下去。
她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怒目圓睜：「你是什麼人？為何假扮我女兒長寧？！」
一時之間，這屋子裡劍拔弩張，那留侍的婢子也不過梧桐，以及長公主身旁的謝嬤嬤而已。
此時這二人，早已經恐慌得不行。
這確確實實，是長寧郡主沒錯啊，那長公主為何這麼說？莫不是有邪祟作亂……
謝長寧卻是一點都不見慌張。
「對外，我們向來是這麼說的，不過，也只有我與阿娘知道，這玉牌是當年我年紀尚小，剛開始學習這些禮儀，卻是學的不好，被劉閣老的女兒嘲笑，我一怒將她推進蓮花池，被劉家主母狠狠教訓了一頓，我哭著向您告狀，您卻說這事是我不對，況且劉閣老手握重權，咱家也不得仗勢欺人，不願意為我出頭。」
想到這裡，謝長寧微微一笑。
「於是我帶著委屈進了宮，找舅舅哭訴一番，才求的這一塊玉牌，他說帶著這個，就不會被劉閣老夫人教訓，還能自由出入任何地方。於是我大搖大擺的拿著玉牌去劉家，本意是想教訓那劉小姐和夫人，卻是被哄的吃了一天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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