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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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謝長寧自己都記不得了。
此時的她正端坐在梳妝台前，挑選著夏宴所要佩戴的釵環首飾。
後院那一大家子人聽到謝長寧要進宮的消息，老夫人和老二家的可是坐不住了。
「娘，你說這可怎麼辦。」老二家的急的直打轉，「她不會發現什麼了吧，這也太突然了。」
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紀好歹也是鎮定些，沒撈到誥命的本事但這心氣兒總是夠的。
手裡握著翠綠的念珠，一顆一顆的撥弄。半晌才睜開眼睛，一臉不屑。
「憑她能翻出什麼風浪，要不是她那個身嬌命貴的娘。要不怎麼說天家親眷，娶回來就當供著一尊活菩薩。」
老夫人的意思就是方才晌午的事，老太太本就是妾室更在乎嫡庶之分，長公主可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老二家的也只能連忙應和著，「是是，娘說得是。」
劉芸娘低眉斂眼的候在老太太跟前，做足了態度。
若是放在以前，必然不需要如此憂心。
梧桐將這些說與謝長寧聽時，她正在屏風後跟換衣衫。
聽后冷笑不止，「她也配，享天家富貴那是我命好，投胎的本事沒學到家，好意思怪到旁人。」
身邊的侍女聽完把頭低的更下了，主子說話當奴婢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什麼都不聽，府中的勢力她們這些人也慣會見風使舵的。
「郡主車架已經備好，聖上口諭直接走角門進，無需下轎。」
這樣的榮寵，她謝長寧獨一份的。
車架行至午門，走的窄道，不一會就能到勤政殿。唯一一點謝長寧不喜，這條路是她當年喪命的黃泉路。
車架沒了動靜，估摸著時間不對，謝長寧掀開帘子一角，只見一襲湖藍色長袍的赫軒祐擋在車前。
「在下唐突，不知車內坐著的可是長寧郡主。」
赫軒祐丞相之子，曾經轟動一時的名門子弟，多少閨閣小姐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選，謝長寧自問從未和他打過交道。
「問相爺安好，公子不在府中，來宮中作甚？」謝長寧好不客氣，一點沒有當初貴女的做派。
可在赫軒祐的眼裡，無論怎樣謝長寧都是最好的，言語中的過失，能算作過失嗎，答案是不能。
赫軒祐一臉笑意，叫人如沐春風，「家父安好，正與聖上商談要事。恐怕這一時半會…」
謝長寧果斷的告訴自己離這個男人遠點，赫軒祐怕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如今的自己惡名纏身，怎麼就他上趕著生怕被別人佔了先機。
謝長寧婉言拒絕，不願多做糾纏。
「那便不打擾赫公子了，若是有空小女再親自登門，還請赫家公子不要嫌棄。」
「郡主可說話算話，以錦囊為證，軒祐還望郡主早日登門。」
沒見過這麼不知趣的人，謝長寧不再理會，梧桐見著架勢，催促轎夫快些走開。
見到聖上的時候謝長寧感慨萬分，當初死過一回的人，現在又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叫她怎麼能忍住。
「這是怎麼了，誰敢惹我們長寧郡主生氣。原本好好的妝容一哭就成小花貓了，說來聽聽舅舅給你出氣。」
舅舅還是原來的舅舅，哪怕作為聖上還是十分寵愛自己。
謝長寧跪下，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禮。
在聖上眼裡大有一種受盡委屈的感覺，想著先前發酵的十分快速的那件事心中有了打算。
「謝家謝長寧，在此恭祝聖上洪福齊天，永享太平，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平身吧，你前不久身子才剛剛痊癒，地面冰冷，別又凍壞了身子。」
說著身後就有小太監將絨椅拿了上來，中間還嵌著金絲棉，說是比桑蠶錦還要柔軟。
「多謝聖上。」
「不知聖上可還安好，聽父親說您近來連日操勞，可別累壞身體。」
謝長寧是故意這麼說的，據她所知這段時間江南不太平。水患頻發，是朝廷的一大心病。
「長寧原來這麼關心朕的身體，無礙，太醫院有這麼多太醫侯著，朕能有什麼事？」
聖上端坐在龍椅上，說話明顯隨意起來。
常公公是跟在聖上身邊的老人，瞧著聖上開開心心的說上幾句話也很是高興。
「還望聖上郡主恕罪，不怪老奴多嘴。郡主還得多進宮陪聖上解解悶，您一來聖上的笑容都比往常多了許多。」
有常公公在一旁插科打諢，兩人聊的也算盡興。
謝長寧隨口和聖上說了一個人孫長勝，依稀記得那人就是上輩子治好江南水患的一大功臣。
若是有人追問起來，自然都是推給自家父親。
這樣有益於國家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最多被父親逮著說上兩句，女兒家不得插手朝堂之事。
天色漸晚，聖上早早叫人回府通報。
這下老太太就是想在出門前搓搓她的戾氣都辦不到了。
聖上發話，長寧郡主雖年幼但傷及根本為重，故罰當面認錯以儆效尤。
害了條人命，聖上都能把懲罰做成偏袒，誰還敢對這件事有異議。
丞相府。
「父親今日可曾和聖上說起此事？」赫軒祐坐在一旁，飲著花茶。
老丞相轉過身子，眼底幾分無奈，猶豫再三開口：「此事當真毫無轉機，在這大陳朝名門貴女也不算少數，非得她謝長寧不可？」
赫軒祐放下茶盞，起身作揖，「父親當日已經問過孩兒，孩兒痴心不改。」
「哎。」赫高格看著年輕的赫軒祐良久，「也罷，也罷。」
當年的決定也許就是錯的，只是世上無後悔葯可以買，錯了就要承擔，相府也有些基業，足夠拿去和其他王孫貴族爭一爭。
「退下吧，晚上宮中夏宴你代替為父參加吧，記得看好你庶弟，他年輕氣盛慣是衝動。」
赫軒祐起身再拜，只是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多謝父親，孩兒定不負期望。」
馬背上的赫軒祐在小徑上策馬狂奔，進宮遲一會也就少見到郡主一會，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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