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密謀
6.17
穿過園林一般的院子，婆子將莫青玉領到了一處小亭子。
「要找誰說一聲就在這等著吧。」
莫青玉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原本就偽裝成中年婦人的臉上看起來十分憨厚。她低沉著嗓子說道，「俺聽說這裡賣地就來了，也不知道具體要找哪位老爺。」婆子一聽莫青玉要買地，原本不耐煩的神情立馬收了起來轉而換上了一副討好的面孔。
在她看來這府里都要亂了，不管從前多大的富貴到現在都是一文不值還不如一個能夠真金白銀拿出錢的農婦值得她討好。
「買地你就問我啊，我哪裡有好幾畝田呢。都是上好的水田，收拾地都很齊整而且價錢還很合適。」婆子迫不及待地對莫青玉說道，在這府里奮鬥了大半輩子婆子也攢下了不少田地，而且就算自己的不夠趁著府里亂騰騰的從公家偷出來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莫青玉聽到了婆子的話卻皺了皺眉頭，這婆子明顯是想賣掉自己的一些地再從公家偷出來一些。可這樣零零碎碎的地不是她想要的，她如今有了銀子為了紅薯種子的保密性必須要買大量連在一起的地。所以婆子這些地她還不能收。
「大媽，我是想買一大批地，散地是不收的。」莫青玉笑著拒絕道，婆子見沒利可圖瞬間變了臉色，「散地還不是地了？看你們這些鄉下來的就是沒有眼力見什麼都不懂。」婆子說著也不再打算給莫青玉引見府中的管家人氣呼呼地走了。
莫青玉略感無奈，果然這古話說得好，小鬼難纏啊。不過她也不慌，眼下已經到了府中想必耐心找找也是能找到管家人的。
正當莫青玉思考的時候，一個身影從她面前走過。乍一看莫青玉覺得臉熟，再一看莫青玉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日自己扮鬼時跟在明晴身邊的小廝嗎。他來這裡幹什麼呢？
因為事情涉及到明晴，莫青玉也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跟了沒幾步就發現了那小廝已經停了下來正在和一個衣著富貴的乾瘦老頭說話，趁著這一塊沒什麼人來莫青玉貓在了一顆大柳樹後面憑藉超越常人的五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張老爺，你可是考慮好了。您只要幫明大人做好了這一件事就可保你的子孫後半輩子都無憂了。現在你們張府是什麼情況你也清楚，能用你一條命換這富貴也不算是虧本的買賣了。」那小廝盯著乾瘦老頭說道，那老頭在一旁坐著閉目沉思。
看起來這兩人貌似還是這個小廝主宰著談話的主動權，而且明晴的父親很可能要和這位日薄西山的張大人進行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想到這裡莫青玉更是打起了精神，如果自己可以找到明晴父親犯罪的證據那麼自己的勝算就又大了幾分。
張老爺忽然睜開了眼睛，「這位安將軍可不是什麼善茬，雖然年齡尚淺但是論行軍作戰和冷血無情就連我這個在前線浸淫了好幾十年的老頭都不如，你們能夠保證我做了這件事之後能保障我子孫的安全？」
聽了這話小廝笑道，「他再有能力死了不也沒用嗎？雖然您這一誣陷沒什麼大不了最多讓他被人懷疑罷了，但是我們還有後手。」
張大人忽然面色一變，「你們在他府中安排了人？」
小廝沖著張大人笑了笑表示默認，張大人嘆了一口氣道，「果然還是明洞那老傢伙手段好，可惜啊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說著說著張大人忽然響起了自己的一生，嘲諷的笑了笑隨即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你回去交差吧，這事情我應了。一周后的朝會我會照他說的做，不過希望你們可以真的履行諾言照顧好我的子孫，不然等明洞到了下面我也饒不了他。」
小廝訕訕地應了一聲，就開始往回走。莫青玉趕緊將身子放得更低躲避小廝的視線，然後照著原路返回，生怕被人發現。
等到她回去了，就聽見剛剛走掉那婆子趕忙跑了過來，斥責道，「剛剛還見你在這，這麼一會兒就跑沒影了。想你原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也在人家的院子里胡亂走動。」莫青玉面樓難色，「俺早就聽說這有錢人家的家裡氣魄，以前也沒機會見這下有了機會就啥規矩都忘了，還望嫂子不要嫌棄我一個粗人。」說著莫青玉手中摸著兩塊碎銀子悄悄遞給了婆子。
婆子摸到了莫青玉手中捏著的銀子心裡的火氣瞬間下去了大半，蒼老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哎，這哪裡還是什麼好地方，這不當家的犯了事也就是皇上念著舊情沒抄家只是沒收了一大半家產將張老爺流放了，不然這一大家子一個都活不成。」
莫青玉仔細地傾聽著希望能從中得知一些線索，就見剛才和明晴家小廝密謀的張大人走了過來，看見莫青玉在場他顯然驚訝了一番，「李媽，這是哪裡來的丫鬟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他生性多疑，眼下也正是關鍵時刻見到生人心裡不免多了幾分警惕。
婆子拿了莫青玉的銀子不敢亂說什麼，雖然她現在已經不把所謂的張大人放在眼裡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她這等奴籍身份就算是被張大人活活打死也不會算做犯法。她一改剛才的不屑慈祥地笑著對張大人說，「這位夫人想要買咱們府裡面的地，我正準備給大人引見來著。」
「不賣，不賣。自家的地賣什麼！」張大人揮了揮衣袖，不耐煩地說道。聽到這話婆子面露尷尬，「不是您之前說要賣地的嗎？」張大人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說了不賣就是不賣，難道我的話你都不聽了？趕緊把人領走。」
張大人心裡門清，自己如果真的落了難將地賣掉給子孫置辦些銀錢生活也是好的，但是現在自己答應了明洞的要求子孫自然會有一份銀錢，這土地可是東山再起的根基自然不能賣了。而且這農婦一看就是個沒跟腳的自己就算是戲弄了她一趟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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