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2.4
「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王局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年輕刑警幾近崩潰的唉嘆聲,「她真的什麼都說不知道……態度也是極其不以為然。王局…我…我真的儘力了。」
工作間里人來人往,刑警們正忙得熱火朝天。
王局匆匆忙忙地往嘴裡扒了兩口飯,顧不上菜肴一點沒動就直接將快餐盒丟進了垃圾桶。
整個刑警部唯一能吃得不緊不慢的也只有姜從一人。
畢業於佛羅里達大學犯罪心理學系。完成所有學業后,他選擇在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擔任系副教授。極高的專業素養加上由王局特意請來幫助處理案件的關係,自然沒有人膽敢催他幹活。
當王局把審問嫌疑人的事情告訴姜從后,他的表情依舊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搜查案件證據等瑣事還用不著姜從親自動手,他眼下空閑著也沒事,便依著王局的要求答應道:「先讓我去看看情況。」
王局立馬鬆了一口氣,本就小的雙眼樂得眯成了一條縫。
「姓名?」
「陳耳。」
「與死者的關係?」
「同校。」
「交際程度?」
「八竿子打不著。」
……
受審室中每天都會上演著這樣索然無味的對話。而這種反覆無常的問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往往最能抨擊受審者的心態,從而暴露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這招對陳耳並不受用。
眼前的少女架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她一邊哼著曲調一邊努了努嘴,淺褐色的草串也時不時的晃動。
「案發時間你在做些什麼?」楊衡一臉嚴肅,手握著筆,時不時在紙上記下什麼。
楊衡是新調上來的,沒什麼工作經驗。
在這之前,他只是單單跟隨前輩歷練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出師不利,第一件親自接手的案子這麼費勁,嫌疑人顯然也很不配合。
「哦,讓我想想……?」陳耳依舊弔兒郎當地應一聲。
楊衡一刻不停地盯著陳耳,眼神陰沉。
頭頂的風扇呼呼地吹著,氣氛靜謐而又煩悶。
陳耳漫不經心地張了張嘴,輕飄飄的一句話傳進警察小哥耳里,「那時,……我好像是在和夥伴在玩兒吧。」
「玩些什麼?」
「打牌、抽煙、拼酒。」陳耳不緊不慢地從嘴裡蹦出三個詞,白皙的小臉浮上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楊衡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再抬頭時卻見陳耳專註地望著他身後,嘴裡毛茸茸的狗尾巴草顫了顫,抖掉了。
磨砂玻璃門后顯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清瘦而又幹練。
是個男人。
楊衡連忙放下筆起身去開門。
陳耳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她便被門外的動靜吸引了。雖然聽不大清對話的內容,但磨砂玻璃門后不斷晃動的人影勾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
門再度推開。
一張硬朗且稜角分明的陌生臉闖進了她的視線。陳耳微微眯了眯眼,饒有興趣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來人。
簡單幹凈的白襯衫搭配黑色休閑褲,體格勻稱。濃密的劍眉下是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一股生人勿進的高冷感撲面而來。
「長得還算不錯。」陳耳恬不知恥地評價一句,眼神中又多了一絲調侃的意味。
姜從淡淡地望了陳耳一眼,似乎是根本不屑與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到了她對面。
他言簡意賅地開口道,「說吧,你那晚看到了什麼?」
陳耳有些詫異。很快,她輕笑一聲說道:「一看你這身行頭就知道不是那群刑警部的。你憑什麼來審問我?懂不懂基本流程啊?」
姜從冷眼看著她,帶著一絲嘲諷。
「你在逃避。」他說。
陳耳月牙似的眼睛彎了彎,語氣輕佻:「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我反正昨晚什麼都沒有看到,信不信由你。」
「撒謊。」姜從毫不留情地開口,開始有條不紊地敘述道,「剛才我在問你時,你的機體本能地停頓。另外,你在否認完時眼角微微下垂,瞳孔轉移至右下角。嘴角兩旁的咬合肌微微收縮,呈現一種緊張狀態,顯而易見,你在撒謊。」
陳耳是真沒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竟然聰明到不用多費口舌便輕易套出了案件線索。
「小兄弟,有兩下子哈,小說書上看來的吧?」她依舊嬉皮笑臉。
姜從顰眉,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死者的身份以及屍檢報告很快出來了。
死者名為盛清秋,北縣揚田鎮青川一中高二學生。她父親前些年炒股賺了比大錢,從此衣食無憂。而盛清秋本人有點「公主病」,美麗的外表讓她覺得自己天生與別人不同。與此同時,盛清秋在青川一中有很多來自不同年級的追求者。
「死者死於頸動脈大量出血。除此之外,裸露的四肢皮膚有輕微擦傷,經我們判斷,受害者並沒有遭受毆打,而是死亡不久后被人拖在地上摩擦所致。兇手心思極為縝密,沒有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任何指紋。由於樹林環境的潮濕,受害者死亡時間受到干擾,初步判斷是昨晚9~12點之間。另外……」
「另外什麼?」姜從拿著盛清秋的個人信息,目光凝視在取證照片上,清峻的臉上神情從容而又鎮定。
宋晚晚愣了一下,白皙的臉頰上有些微微泛紅。但她還是極為認真地報告道:「死者和兇手進行過性行為,但並沒有留下精液。」
姜從淡淡地抬眼看了一眼宋晚晚,說了句:「我明白了。去通知王局,我要去犯罪現場。」
宋晚晚點了點頭,連帶著耳根也染上粉彤彤的顏色。
時近下午一點,剛下過雨後的空氣有些潮濕,夾雜著各類花草淡淡的清香。
「陳耳沒有犯罪嫌疑,只是我需要把她帶到犯罪現場。」姜從一字一句地對王局說道。
王局臉上有些為難,乾咳幾聲說道:「姜教授…非偵查人員不得隨意出入封鎖的犯罪現場。您若有什麼想問的,審她便是了,何必……。」
姜從沒有搭理王局,而是自顧自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認真的看起屍檢報告以及圖片來,他開口道:「陳耳必須到達作案現場,她很重要。」
陳耳和姜從同車,拉開車門看到姜從時她散漫地一笑,很快便樂呵呵地坐在車窗旁,打量起身旁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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