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5.6
「是這樣。嚴陽說自己是盛清秋的前男友，今年三月分手后他就一直在給盛清秋寫信求複合，不過盛清秋一封也沒有回過。」
「據嚴陽所說，盛清秋這個女人為人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安慕虛榮，總愛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她交的異性朋友很多。雖然嚴陽都看在眼裡，但他從來沒有因為這事兒跟盛清秋撕破臉過。所以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盛清秋為什麼執意要跟自己分手。還有，嚴陽說他現在不清楚盛清秋現在的感情狀況。」
「其他的，也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了。」楊衡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失落。
姜從望向窗外。雨愈下愈大，隨生隨滅，息息不停，黑夜正在進一步逼近。
他靜靜地想了會兒，終於開口道：「從盛清秋的社交賬號入手調查，記得將所有涉嫌人員和她的聊天記錄發一份給我。」
「您是說，盛清秋是因為移情別戀了？」楊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也對，盛清秋分手兩月後才和兇手初次見面，且旁人並不知曉，也只可能是網戀對象了。」
「嗯。」姜從應和一聲，便不再開口。
楊衡也客氣地道別幾句，很快掛斷了電話。
天徹底黑了，外頭草地深處的小蟲瑣瑣屑屑地在交談。夜的遮掩全部給月亮剝光了，不留體面。
清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辦事樓人來人往，刑警們提著檔案，行色匆匆地活躍於各個辦公室中。
會議廳的桌前的秦安身著白色襯衫搭配卡其色百褶裙，黑髮齊肩，顯得清爽而幹練。
「姜教授，我們依照您的指令，在死者盛清秋Hello論壇上找到三個符合條件的異性聯繫人，昵稱分別是『孤獨旅客』、『邁薩』以及『陽』。」
秦安將檔案翻開，認真清晰地分析道：「首先是這位昵稱為『孤獨旅客』的用戶。我們在網站後台信息中查到，他和盛清秋結識於今年一月初。聊天內容大多平淡枯燥，無非是互相宣洩生活中的瑣事。網站上實名登記年齡為二十六歲，在外省，和盛清秋素未謀面。」
姜從靠在椅背上，邊抬手拿起檔案邊向秦安微微點頭，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第二個是昵稱為『邁薩』的用戶。他是美國人，今年十八歲，和盛清秋相識於一個有關世界美食的帖子評論中。他們聊天大多使用英文，內容無關緊要，消息寥寥無幾。」
姜從靜靜地聽著，手指不輕不重地叩著膝蓋。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他清峻的五官上，顯得朦朧而美好。
他在思考，秦安心想。
秦安清了清嗓子，繼續彙報道：「第三位昵稱為『陽』的用戶就是嚴陽了，他在三月分手后不斷騷擾盛清秋。後者則直接將他拉黑，沒有回過一條信息。這點和嚴陽口供一致。」
「其餘的，就沒有了。盛清秋電腦上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社交軟體，她的手機在案件中遺失了，我們無法定位到手機位置。」
兩人很快又陷入了沉默。秦安略顯失落地望向窗外，線索到現在又斷了。很明顯，沒有任何一個聯繫人和案件有直接關聯，他們又落進了死胡同。
「盛清秋社交賬號註冊時間是幾月？」姜從突然問道。
「去年二月。」
「聯繫人有多少？」
「一共八個，多數是女性朋友。」
「她每天上線時間長嗎？」
「這個……」秦安偏頭仔細想了想，很快說道：「應該不會經常上線，電腦的閱覽記錄中出現次數並不多。」
姜從挽起襯衫袖口，拿起杯子嘗了口茶水，不緊不慢地說道：「方向錯了。」
「……什麼？」秦安輕問一聲，她有些不明白。
「很簡單。為了計劃成功實施，兇手肯定會在盛清秋經常使用的軟體進行『偶遇』。」姜從抬頭望向秦安，不冷不淡地問道：「盛清秋有沒有什麼遊戲愛好？」
「哦！有！」秦安恍然大悟，喜悅之情湧上眉梢，「她愛玩一款名叫『FCH』的網路遊戲！她的電腦界面上只有這個遊戲軟體！」
「去查查吧。」姜從合上檔案，望向一旁喜出望外的秦安，眼底也帶著些許欣慰。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他們想象的那樣順利。
雖然秦安成功查到了盛清秋的所有遊戲好友，調查組也聯繫上了FCH遊戲後台。可是不巧的是，前不久FCH軟體更新，後台信息庫遭受清理，所有使用遊客賬號登陸的用戶被迫清空。
而這意味著，藏匿著的兇手賬號將無跡可尋，線索又斷了。
「這『兇手』真真是走了狗屎運！」楊衡怒氣衝上眉梢，一拍桌子憤憤不平地抱怨道：「明明就在眼前了，卻讓他給跑了！」
一旁的秦安有些無奈地瞥了眼楊衡，無精打采地反駁道：「你想錯了，其實兇手早就算計好了。前段時間網上吐槽這款遊戲安全話題那麼熱，後台整改更新是遲早的。」
楊衡只好輕輕地「哦」了一聲。他似乎感到不好意思，臉頰「唰」得一下紅了起來。
「姜教授，依您之見，您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秦安謙遜地問。
姜從低頭看了眼手錶，表情卻如以往一樣平靜。
「去盛清秋的學校。」他說。
「去和王局通知一聲，我們馬上出發。」
正午，烈日當空。
教室里悶熱難耐，偏偏外頭的知了還嚷嚷個不停，平添了幾分煩躁。
陳耳回頭望了望身後破舊的空調，機蓋上已經蒙了一層厚厚灰。
電費貴，學校不讓開空調。
頭頂的大風扇「呼呼呼」地轉動。陳耳撇了撇嘴角，有些嘲諷。
她扔了手中的筆，跌靠在座背上。
「………你們聽說了嗎？高二的校花死了！」
這是一個戴眼鏡的胖子，滿臉的青春痘。此時他晃悠著腦袋，眼珠賊溜溜地轉了幾圈。
後排不學無術的人立馬圍了上來，沒有老師督班，他們無拘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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