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11.2
就算一個人的脾氣再好，也不可能永遠都處於溫和狀態。
要麼張錄是真的心地純良，要麼，就是張錄在做戲。
自從姜從來到警局后，便一直都在工作。
王局心裡過意不去，強硬地要求姜從休息一天。
姜從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王局一把推出了警局門口，好似他是瘟神一般地打發著他。「姜教授，今天是周末，我們警局一向都秉持以人為本的辦事理念，你今天必須休息！」
姜從無奈扶額，其實他早已習慣這樣高強度的，連軸轉的工作狀態。
但見王局態度堅決，姜從也不欲再與王局繼續著這樣沒有必要的扯皮，勉為其難地接受了王局的「休假邀請。」
就這樣，在王局殷切的注視下，姜從一步一步地，被「趕」出了警局。
姜從內心os：我還能工作，放我回去！
因為是周末，學校正常禮拜。
陳耳穿著看上去鬆鬆垮垮，，並不合身的校服，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每一個行人身上。
陳耳抬起頭，張開手，試圖抓住手心的那一抹陽光，柔軟的短髮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芒，恍若墜入人間的安琪兒一般，為污濁的世間帶來光明。
陳耳像是想起了什麼，咧嘴一笑，收回手，不再繼續剛才那般文藝少女的動作。
只是那笑容里夾雜著幾分意味不明。
陳耳低下頭，脖頸處是細小的絨毛，她盯著地面，踢著路面的石子。
她哪裡是那純潔無瑕的天使呢？她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走著走著，陳耳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球鞋。
抬起頭，在看清面前的人時，陳耳面色飛快地閃過一絲瞭然。
對於季佩的出現，陳耳並不意外。
早在陳耳停下時，她就注意到了在身後的某一處，那道盯在她身上的視線。
但陳耳並沒有回頭，她選擇性當作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
她能夠感受到，那道視線，對她並沒有惡意。
現在看來，那視線的主人，應該就是眼前的季佩。
季佩期期艾艾，有些僵硬地對陳耳打著招呼，「陳……陳耳，你也在這兒啊？真是巧。」
陳耳莞爾一笑，沒有戳破少年的小心思，落落大方地回應道：「是啊，季佩，好巧。」
在他們的不遠處，坐在咖啡廳窗戶邊的姜從，將陳耳和季佩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
同齡人之間總是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陳耳揚起清甜可愛的笑容，散發著屬於青春期的荷爾蒙，小小的虎牙更是晃花了季佩的眼。
「離高考越來越近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呀？」陳耳開啟關於高考的話題，問起季佩的複習進度。
季佩失神地看著眼前笑容明快的少女，思緒有些飄遠。
當初的她，也是這般，闖入了他原本已經陷入了無邊黑暗的生活，留下濃墨重彩的印記。
自此，便牢牢地刻在心底。
在季佩記憶中的陳耳，好似是一頭永遠不知疲憊，玩世不恭的小獅子一般，有著屬於自己尖利獠牙的保護。
在老師眼中，陳耳是不良少女，抽煙打架，頑劣不堪。
但陳耳又很聰明，雖然屢屢違紀，但每次都不會觸及到學校的底線。
所以學校也只能小懲大誡，給了陳耳幾個不痛不癢的處分。
而他卻始終是怯懦的，連最起碼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守護好。
他羨慕陳耳，但卻又看不起陳耳。
他是優等生，成績優越，陳耳的成績常年吊車尾。
同時，季佩又嫉妒著陳耳，她能夠恣意妄為，而他，卻只能躲藏在無人的黑暗角落，孤獨地舔和著傷口。
這重重的複雜情感堆砌在季佩心頭。
季佩的走神被陳耳看在眼裡，她眼珠子轉了幾轉，狀似關切地向前走了幾步，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季佩的肩膀。
「喂，你沒事吧？」陳耳和季佩之間的距離離得很近。
季佩感受到耳畔傳來的有些灼熱的呼吸，忽然暴怒，用力推開身旁的陳耳，好似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經歷和回憶。
陳耳借著季佩的力道，故意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眼角滲出幾滴淚，委屈地撇嘴，「你……你怎麼了季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季佩神情癲狂，痛苦地抱頭，後背被細密的冷汗打濕，他不住地喊叫，「別過來！別過來！你走開！」
這一幕，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都以為是少年和少女之間吵架，在鬧彆扭。
而姜從，則是讀出了不一樣的暗示。
從季佩有些急切地走到陳耳面前開始，說明他是早就看見了陳耳，只是在糾結該不該上前。
而在談話過程中，雖然季佩在儘力地控制著面部肌肉，不那麼緊繃，但手下意識地顫抖，證明他很緊張。
再者，季佩總是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陳耳的神情，生怕她會不高興，對於陳耳的脾氣秉性，應該是比較了解的。
這是典型的暗戀式人格的表現。
看得出來，季佩喜歡陳耳，並且持續的時間長達半年以上。
而當陳耳故意與季佩發生肢體接觸時，他並沒有高興，又或者是緊張，反而是很厭惡她的觸碰。
既喜歡，卻又厭惡不屑，季佩的性格極端，有些人格分裂的前兆。
姜從隨意地靠在卡座上，輕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隨後又將目光轉回到了街對面的陳耳和季佩身上。
陳耳見季佩不適的模樣，也不再說什麼，靜靜地站起來，等待著季佩恢復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季佩的身體不再劇烈地抖動，漸漸安靜下來。
他反應過來剛才的失態，蒼白的嘴唇不住地顫抖，機械地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陳耳善解人意地點頭，毫無責怪季佩的意思，「沒事，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好。」季佩倉皇而逃，離去的背影焦急而又狼狽。
陳耳低低地嘟囔了一聲，隨即，朝著與季佩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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