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16
因為那一封匿名消息，警局內技術科的人員再次加強了對防火牆的加固。
而關於上次白色粉末的鑒定結果，也在下午三點交到了楊衡手上。
楊衡翻看著手中的堅定報告，當即便抬腳，走向姜從的辦公室。
門沒有關，楊衡在門框上敲了三聲，提醒著姜從。
姜從聽到聲響，視線落到楊衡手中所拿的文件上，「結果出來了？」
楊衡點了點頭，上前彙報道：「經過鑒定，上次您讓我拿去檢驗的白色粉末，其主要成分是碳酸鈣，也是石灰石和大理石的主要成分。」
姜從示意楊衡將報告拿過來，閱讀著報告的相關內容。
「姜教授，這白色粉末，和案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楊衡知道姜從不會做無用功，他的每一步決定都是縝密而有目的。
姜從沒有抬頭，專註分析著報告背後的關竅。
楊衡見狀，靜默地退出辦公室，貼心地為姜從帶上門。
房間內，姜從的大腦飛速地運轉。
這包白色粉末，是在陳耳那裡得到的。
根據她當時的口供，是喝醉，故而躺在巷子里。
而陳耳得到那白色粉末的地點，也是在巷子里。
他昨天剛去過那片巷子，看上去年份久遠，起碼有了上百年的歷史，那牆角厚厚的青苔也彰顯著巷子在起碼最近的幾十年中，都沒有出現過翻修，或者是重新裝修的情況。
除去人為因素的帶入，巷子里不可能憑空出現碳酸鈣這種成分。
它是大理石和石灰石的主要成分，這兩樣東西都是建築材料。
姜從將報告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眺目遠方。
推測仍舊在繼續。
一個巷子里會出現建築材料，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就是所謂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姜從的眼底閃過奇異的光，他轉身，打通內線電話給楊衡。
楊衡打自姜從的辦公室里出來，就一直在焦灼地等待。
他有種直覺，那白色粉末不同尋常，姜從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電話鈴聲響起，楊衡猛地一激靈，他雙手有些顫抖地接起電話，心急促地跳動著。
「楊衡，馬上召集所有破案小組成員，於十分鐘后在會議室開會。」姜從篤定的聲音順著話筒，傳入楊衡的耳中。
楊衡激動地應了一聲「是！」，掛斷電話，同手同腳地通知所有成員前去開會。
秦安看著楊衡的模樣，也顧不上打趣，她也很想知道，姜從又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眾人懷揣著好奇，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姜從的到來。
十分鐘后。
姜從準時推門而進。
他將原先黑板上畫著的人物圖全部擦乾淨。
「姜教授，這是？」小林不解，難道這案子不辦了嗎？
在座的成員，都向姜從投去疑惑、詢問的眼神。
姜從拿起筆，在黑板上畫下了關於那座小巷的草圖。
「這是……發現陳耳的那個小巷子？」楊衡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姜從又利用各種線條，光影，在巷子的背面虛構出了一個另外的空間。
看到那憑空出現的黑板上的另一面空間，眾人的神色各異。
紛紛猜測著姜從的葫蘆里究竟在賣著什麼葯。
秦安跟著姜從，學到了不少東西，她脫離原本的刻板思維，跳到了姜從的觀察角度上。
這幅圖，似乎是在說巷子內有著他們沒有發現的地方。
「難道……您是說，那個巷子里有第二個密閉空間？」秦安的話帶著三分篤定和七分懷疑。
這個結論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她不敢肯定。
那個看起來破舊，失修的小巷，會有這麼一番難以察覺到的洞天嗎？
姜從手肘撐在桌上，一錘定音，肯定了秦安的猜測。
「是的，今天楊衡遞給我的那份報告上，清楚地寫著白色粉末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身為建築材料的它之所以會出現在巷子里，就是因為巷子里有一個暗室。」
受到姜從的啟發，其餘的人的思維也開始活躍起來，他們跟著姜從的引導，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姜從所勾畫出的那個世界中。
黑板上的草圖變得立體。
「兇手誘使或者是說威脅張錄，來到巷子里，趁他分神，將他打暈，拖入巷子里的暗室中。」姜從指著圖像中的某一處，點點畫畫。
「那兇手綁架張錄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栽贓嫁禍嗎？」一個長著可愛娃娃臉的年輕刑警舉手發問。
姜從耐心解釋，「之前我們以為張錄是兇手，但其實他並不是，他是兇手故意放出的煙霧彈，他最初的本義，是想要張錄來替他頂罪，從而造成張錄畏罪潛逃的假象。」
「那……張錄現在還活著嗎？」楊衡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姜從搖搖頭，如刀刻般的側顏稜角分明，「我也不清楚，但今天我們收到的那封匿名消息的主人，或許也給兇手留下了消息，提醒他不要動手。」
那個匿名的人，究竟是在幫他們，還是站在兇手那邊，現在還無從得知。
這個人，不僅了解作為調查人員的他們，也了解兇手的特點。
如果是對手，姜從並不確定，他能不能在這場博弈中取勝。
「那我現在去找上面打報告，要求派遣搜救隊！」楊衡戴上警帽，立馬從椅子上起身。
現在每多耽誤一秒，被綁架的張錄就多一分危險。
「去吧。」姜從同意了楊衡的行動，環顧了會議室內一圈，「秦安，你去將那天相關的巷內的人員筆錄調出來，我再看一下。」
「是！」秦安轉身，走到檔案室，搜尋相關筆錄。
「其餘的人，都各司其職，隨時待命，今晚，是一個不眠之夜，只要熬過今晚，相信一切都會隨之豁然開朗。」姜從一向不顯波動的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姜從身上散發出來的篤定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將關鍵人物張錄救出，真相也會浮出水面。
他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黎明的破曉，迎接那新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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