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27.2
「該說的，我都說了。」張錄嘴角的笑意苦澀而又無奈。
此時的他心裡無比的後悔。
如果他當初不被貪念驅使，不被盛清秋的三言兩語挑撥，他也不會落到如今的這個下場。
姜從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現在幾點了？」姜從站起身，聲音冷然，手插在西裝口袋中，問道。
「已經七點了，我們現在要抓捕季佩嗎？」秦安將做好的筆錄整理完后，對著姜從試探性地詢問道。
姜從點頭，黑眸中漾開的一圈又一圈的平靜，似乎是要將人的心神牢牢地依附其中。
「加快動作，之前巷子失火，應該就是季佩的手筆，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們救出關鍵證人張錄。」
楊衡正色，和秦安對視一眼，快步走出病房門，通知警局的人進行抓捕行動。
「我會被判刑嗎？」張錄艱澀地開口，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姜從看著張錄忐忑不安的模樣，淡淡地說道:「校園暴力目前還構不成犯罪，你最多會被進行教育管理，至於你竊取他人成果的事情，想必學校會給出相應的制裁。」
張錄釋然一笑，之前的苦苦追逐，在這一刻突然煙消雲散。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語氣真誠地對姜從說了一聲「謝謝你。」
姜從搖了搖頭，糾正道:「你該謝的是你自己。」
說完后，姜從抬腳，準備走出去時，又回過頭，對著病床上的張錄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永遠記得，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張錄咀嚼著姜從的話，冷不丁地問道:「那你以後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她如果做了錯事，你會去揭發她嗎？」
姜從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那種可能性的發生，「不會，我會讓她自己去自首，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而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就是所謂的責任。」
另一邊，警局的人接到楊衡的抓捕電話，全員行動，朝著季佩家奔去。
「不許動！警察！」楊衡破門而入，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但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秦安緊跟其後，她放緩腳步，握著槍，尋找著季佩的身影。
突然。
「秦安！這是季佩！」小林指著陽台上背對著他們的少年，驚呼道。
眾人聽到小林的話，皆神色一緊，愈發握緊了手中的槍。
待到越來越接近季佩時，秦安率先發現了季佩的不對勁。
她伸出手，戳了一下季佩的後背。
季佩向前一倒地，雙眼緊閉，毫無血色。
楊衡的手探著季佩的鼻息，卻發現他早已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打電話給姜教授，通知他說季佩自殺了。」
很快，姜從趕到了季佩家中。
姜從察看著季佩的屍體，「距離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神情平和，說明生前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那季佩算是畏罪自殺嗎？」楊衡問出關鍵性問題。
姜從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只吩咐把季佩的屍體抬下去。
「不管是或者不是，作為兇殺案的主謀，他都已經伏誅，回去跟王局打個報告，彙報具體情況吧。」姜從捏著鼻樑，進行著更深層次的思考。
為什麼季佩會選擇自殺呢？
只是因為單純的，想要逃脫責罰嗎？
姜從無從得知問題的答案。
王局對於這樁殺人案的結果，反倒很是滿意。
雖然季佩的死，導致這起案子無疾而終，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對於盛清秋的父母，他們也能有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姜教授，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在旁邊指導協助，這起案子只怕也不會這麼早就水落石出！」王局神情激動地握著姜從的手，將姜從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同時，王局心裡又隱隱動了撬牆角的念頭。
這麼厲害的人物，如果能留在警局，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到時破案，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只是，王局看著姜從淡泊名利，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樣，又犯起了嘀咕。
這個警局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縣城裡的警局罷了，姜從放著北京那麼優越的工作環境不要，怎麼會回到這裡來吃苦呢？
姜從將王局臉上的糾結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並沒有點破。
如果王局足夠有誠意，他是會主動開口的。
況且，姜從心裡也是想要再留下來些時日的。
他對於這個案子，還存在了很多的疑點。
和案情本身無關，姜從只是想要證實心裡的一些猜測。
王局猶豫了半晌，終於硬著頭皮開口:「姜教授，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看…」
「嗯，說。」姜從言簡意賅。
王局有些愁苦地皺眉，在人才和臉皮之間，王局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留下姜從的念頭。
「姜教授，如果你北京工作不忙的話，能不能兼任警局的犯罪心理學顧問…也好幫助基層機關的同志們，能夠學到更多有關破案的東西。」
姜從沒有猶豫，直接點頭，說了一聲「好。」
王局看著姜從瀟洒離去的背影，還是處於狀況外。
他緊緊地捏著楊衡的胳膊，反覆確認道:「姜教授他剛剛說什麼？他答應了？真的嗎？」
楊衡忙不迭地點頭，嘴都快咧到了耳後根。
姜從能夠留下來，真是太好了。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楊衡對於面冷心熱的姜從，早已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秦安也是如此，但因為身份限制，他們不能直接點明，要求姜從留下來。
兩人皆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縈繞在警局眾多人心頭的烏雲，終於散去，光明再次衝破阻隔，撒向這片土地。
而關於破案過程中出現的那個神秘送信人，卻是成為了一個謎。
技術科的人員又經過了不下百次的搜索，可還是沒能找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好像，這個人的身份，伴隨著這起案件的不了了之，也一起被人們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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