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36
「蘭言言？」姜從咀嚼著這三個字，眉頭饒有興味地挑起。
「對。」薄岩聽到這個名字，忙不迭地介紹道:「那個八卦大v爆出的就是蘭言言和莫子卿不合的新聞，本來我們也沒當回事，畢竟這種八卦一般都是誇大其詞，但是越來越多的網友@我們的官方微博號，要求徹查莫子卿的死亡真相。」
其實更嚴重的是，蘭言言本人遭到了來自莫子卿粉絲的瘋狂報復，她的所有信息，都被人肉出來，放在網上。
她的父母親人更是收到了無數的匿名恐嚇。
蘭言言看著評論區一片要她去償命的言論，更是精神恍惚，居然主動到警局自首，說是她蓄意謀殺的莫子卿。
薄岩辦案多年，自然不會相信蘭言言會因為簡單的愧疚，而來投案。
很可能，這背後是有什麼人在推波助瀾。
所以薄岩才會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要「小題大做」，專門向上級打了報告，要姜從回來輔助調查。
「提審蘭言言。」姜從言簡意賅地下達指令，鏡片折射出的冷誚光芒更是令薄岩暗暗心驚。
二十分鐘后，姜從好整以暇地坐在審訊室的座位上，在他的對面，是強光照射下的，形容枯槁的蘭言言。
「你和莫子卿的恩怨，再跟我說一遍，要一字不落地說清楚。」姜從實際上已經了解過蘭言言和莫子卿之間的利益糾葛，但那只是作為紙質記錄的呈現，近距離的觀察，才能發現更多的有效信息。
蘭言言伸出舌頭，快速地舔了一下乾裂蒼白的唇瓣，將那些塵封往事再度敘述。
原本的莫子卿和蘭言言是圈內人所共知的好姐妹，兩人同進同出，一度達到了資源共享的地步。
有人眼紅兩人之間的感情，造謠中傷當時名氣遠不如莫子卿的蘭言言，說她是有目的地接近，就是為了蹭莫子卿的熱度。
莫子卿心直口快，公然在媒體採訪中，抨擊了那個人的不懷好意，更是直言，只要有她莫子卿在一天，她就會護著蘭言言，誰跟蘭言言作對，就是跟她作對。
這番言論一出，更是引得眾人熱烈的討論。
後來，眾人也漸漸相信了莫子卿和蘭言言之間的姐妹情深，也不再化身檸檬精，動不動就酸兩人。
然而，好景不長，莫子卿的一個代言被蘭言言搶走，這無疑是在明晃晃地公然打莫子卿的臉。
莫子卿生性驕傲要強，被蘭言言這麼暗地裡捅一刀，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但她並沒有如網友所想的那樣，公然與蘭言言撕逼，只是在深夜發表了一篇長文，宣布與蘭言言恩斷義絕。
在莫子卿遭到最親近的姐妹背叛時，單良恰到好處地出現，陪伴莫子卿走過了人生的低谷。
「你喜歡單良。」姜從神情不變地得出這個結論，仔細觀察著蘭言言的變化。
蘭言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輕顫，呼吸加快，她眼神躲閃，多少有些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我只是對他有好感而已。」
姜從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示意蘭言言繼續往下說。
許是姜從的突然插話，打亂了蘭言言的說話節奏，她方寸大亂，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當時只是鬼迷心竅，我太想紅了，所以我只能那麼做，我真的沒想到，子卿她會那麼看重那個代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蘭言言許是想到了昔日與莫子卿的美好記憶，懊悔地說道。
表情動作連貫自然，並不是刻意表現，是真情流露的下意識反應。
說明蘭言言是真心悔過，那麼已經深刻認識到錯誤的蘭言言，又怎麼會做出殺害莫子卿這樣沒有意義的舉動呢？
如果真的有，那也只會是因為單良。
只是…
事情真的會有這麼簡單嗎？
姜從抿了一口溫水，隨意地瞟了一眼口供記錄，身體前傾，帶給蘭言言極大的壓迫感，「那麼，你為什麼會殺害莫子卿呢？就那麼順其自然，讓我們認為她是自殺不是更好嗎？何必這樣自毀前程呢？」
蘭言言也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漏洞，她連忙彌補道:「莫子卿一直都不肯原諒我，我不滿她故作清高，所以才會痛下殺手。」
說話間又心虛地抬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姜從，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自首，是我真心悔過，不忍心看著莫子卿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姜從看著前言不搭后語的蘭言言，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示意手下的人將蘭言言帶出去。
蘭言言生怕姜從不肯相信，不死心地補充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真相大白，你們就趕快結案吧。」
殊不知這急不可耐的態度，更引得姜從心生懷疑。
蘭言言被帶出去后，薄岩走了進來，他關切地開口問道:「怎麼樣了？有什麼結果嗎？」
姜從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脖子，語氣篤定，「兇手不是蘭言言，真兇另有其人，她充其量算是一把被人唆使的槍而已。」
薄岩的心跳漏了幾拍，但他從不懷疑姜從的話的真實性，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那…蘭言言怎麼辦？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姜從百無聊賴地拿著筆在紙上畫著些什麼，「放了她，另外故意做出一副監視單良的舉動，又假裝不小心被他發現。」
薄岩跟姜從之間早已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知道了姜從的真正意圖。
看來姜從是在懷疑那個一直置身事外的單良，通過這一系列舉動來消磨單良的意志，給他造成一種錯覺。
這是一場心理戰。
薄岩不疑有他，當即便走了出去，按照姜從的吩咐，將蘭言言從監獄中放了出來。
蘭言言顯然沒想到她會被放出，她拉著獄警的手，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放我出去，我是真心悔過，你們不能這樣做，子卿她會死不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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