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
48.8
「後來，我慢慢地就和魏富平淡了聯繫，偶爾聽到別的老師談起他的近況，也是說他又欠了多少賭債，被人追討著要債。」苗北啟不勝唏噓。
姜從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邊緣，在聽到魏富平所欠的金額越來越多時，眸底的暗色更濃。
賭場討債的人，向來只認錢，不認人，魏富平沒有了學校的薪水，補習班也面臨倒閉，還在不停地賭。
那麼，魏富平應該是有某種途徑來還錢的，否則，魏富平早就被討債的人卸去了胳膊，以此來償還欠下的債。
但因為還錢的速度趕不上花錢的速度，身為賭徒的魏富平一旦拿到了錢，除非是火燒眉毛的債務，否則他一定會再次進入賭場，試圖翻本，一夜暴富。
賭就是賭，有幾個人能靠賭博發財呢？
不過是莊家擺出的鴻門宴罷了，先給賭徒一點兒甜頭，讓他上癮，隨後因為輸錢，賭徒愈發不甘心，加大賭注，想要贏回輸掉的錢。
越賭越輸，越輸越多，最終進入莊家設下的圈套而不自知，平白葬送了一生的好光景。
姜從一點都不同情魏富平，他可以說是罪有應得，活生生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好，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感謝您的配合，今天，我就先告辭了。」姜從起身，一邊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一邊對著與他幾乎同一時間起身，有些無措的苗北啟說道。
「魏…魏富平他是不是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苗北啟囁嚅了半晌，還是將心底最深處的那個猜測問出了口。
姜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現在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回答，他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孰是孰非，時間都會給我們答案，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姜從沒有絲毫偏頗地回答著苗北啟的問話，個鐘意味，留給了苗北啟去慢慢咂摸。
從青揚中學出來后，姜從驅車，又來到了陳耳所在學校的校門口。
但他沒有進去，只是安靜地將車停在路旁。
點燃了一支煙，車窗被降下，姜從的胳膊靠在窗邊，整理著今天得到的有關信息。
魏富平顯然不是什麼好人，通過苗北啟的敘述，可以得知魏富平的內心其實是陰暗的。
一個並不具備師德的老師，會對他的學生，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姜從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難道，魏富平真的和陳耳的姐姐，陳歡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煙燃盡，煙灰灼熱的溫度拉回了姜從的思緒，但同時也在清楚地提醒著他，換一個角度，從陳歡下手。
可是…
陳歡與陳耳是親生姐妹，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麼，一定會有人聽說過，但一旦他介入調查，以陳耳的聰明程度，勢必會發現不對勁。
而且，距離魏富平和陳歡的死已經過去了三年，就算殘留下蛛絲馬跡，也會被相應地去除。
姜從知道，他進入了一個死胡同當中，而出口，就掌握在陳耳的手中。
只有她，才是真正了解當年發生的一切的知情人。
為今之計，只有耐心地等待，等到陳耳卸下防備，他才可能會探尋到那個所謂的真相。
思來想去，姜從還是打電話給了私家偵探，要他查詢有關陳歡的每一條蹤跡。
「對了，現在先不要查，等到高考完以後，你再去查。」姜從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私家偵探囑咐道。
姜從知道，一旦他布下這個局，就沒有了回頭路。
但在這偌大的棋盤中，誰又能說得清，到底誰才是那個真正被人操控的棋子。
私家偵探雖然有些疑惑查的時間點，但到底還是強忍著好奇，沒有問出口，應下了姜從的這門生意。
陳歡先於魏富平的死亡，那麼魏富平的死，是不是有著陳耳的手筆？
姜從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頭疼，蹙眉，眉宇間頓時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叩叩叩。」車窗被敲響，姜從驚醒，看向窗外，是陳耳。
想來，是他在想事情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你怎麼會來？」陳耳絲毫不見外地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姜從眼神迷離，因為剛睡醒，聲線沙啞而又充滿磁性，「順路過來看看你。」
陳耳不在意地撇嘴，要知道警局和學校的方向簡直就是南轅北撤，怎麼可能順路。
但陳耳也沒有拆穿姜從的話，她附和地點了點頭，隨口應道:「那還真是巧啊！」
車內陷入一片沉靜當中。
陳耳的手緊緊揪著校服褲，留下摺痕，轉過頭，「我…」
姜從聽到陳耳說話，又見她欲言又止，言簡意賅地開口道:「說吧。」
陳耳垂下頭，悶悶地說道:「因為高考，學校將年級前一百名送到集訓營中，實施封閉化管理，而且，我正好是第一百名。」
陳耳在看到成績單時，還很是得意，但下一秒，她就被迎面而來的噩耗深深地打擊。
「所以…你要去參加集訓了是嗎？」姜從看到陳耳挫敗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女孩小巧的鼻尖。
陳耳生無可戀地向後一癱，「是啊！但聽說學校自己就有一個集訓營，特別恐怖，我害怕我去了以後頭髮會掉光！」
「怎麼會呢？」姜從突然想逗一逗陳耳，接著說道:「你已經快要變成清朝的貝勒了，不需要擔心禿頂的問題。」
陳耳剛剛有點上揚趨勢的嘴角瞬間一喪，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姜從，恨恨地開口:「你這個惡毒的男人！我詛咒你！」
姜從不以為然，一笑帶過。
陳耳被姜從氣出內傷，偏過頭，看著窗外，小嘴不滿地嘟起。
其實，在姜從聽到陳耳要去集訓時，他的一反應是，私家偵探可以去調查陳歡了。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姜從給否決。
還是再等一等吧，就當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就讓那個真相，等到陳耳高考後，他再知曉吧。
姜從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陳耳，清俊的臉上揚起輕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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