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
52
新的一年伊始，陳耳短暫地放鬆過後，就又要趕回集訓營。
離高考只剩下半年的時間。
陳耳看起來有些焦慮，但她隱藏得很好，黑板上的倒計時在一天天地減少，數不清的卷子成為堆砌陳耳青春的磚瓦。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一眨眼，學校放了寒假，距離春節剛好有半個月。
姜從早早地便在校門口等候，等到陳耳一出來，上前接過她背上沉甸甸的複習資料，沒有問她最近的學習狀況如何，兩人相顧無言，朝著路邊停著的車走去。
陳耳許是累極，歪著頭，靠在副駕駛座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姜從放慢了開車速度，打量著安靜沉睡的陳耳，車窗外的陽光打在陳耳的臉上，連她臉頰兩旁的細小絨毛也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陳耳從來沒有跟他抱怨過課業壓力，但姜從對於陳耳的一舉一動，都瞭然於心。
每一次考完試，最先得知陳耳的成績的人，就是姜從，他會耐心分析陳耳成績上存在的問題，再轉告給陳耳集訓營的班主任，要她代為督促。
小傢伙極力表現出一副毫無波瀾的模樣，如果不是他隔三差五就會和班主任了解情況，只怕他也會被陳耳完美的偽裝給騙過去。
「真是個小騙子。」姜從趁著等紅綠燈的間隙，偏過頭，故意用力伸手捏了捏陳耳小巧的鼻尖。
陳耳清夢被擾，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小臉因為姜從的「騷擾」鼓起，像是可愛的小包子一般，卻仍舊是沒有睜開眼睛。
這番模樣落在姜從眼中，只剩下四個字，那就是秀色可餐。
當然他也沒有客氣，又捏了捏陳耳的臉頰，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膩觸感，嘴角的弧度愉悅地勾起。
陳耳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等到她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姜從閉眼假寐，陳耳湊近，鼓起勇氣，動作輕柔地用指尖勾勒著姜從深邃的五官輪廓。
姜從的眉毛很是英挺，旁邊偶爾有一兩根新長出的雜亂的眉毛，眼睫毛長而卷翹。
陳耳離姜從更近，睜大眼睛，卻是連姜從臉上的半個毛孔都沒看到，內心默默感嘆眼前這個男人的皮膚狀態。
姜從的嘴唇偏薄，陳耳想起那句「唇薄的男人薄情」這句話，指尖停留在姜從的唇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婆娑。
「摸夠了嗎。」姜從冷不丁地睜眼，對視陳耳慌亂的神情，眼底的揶揄興味十足。
陳耳大囧，她彈跳一般坐回原位，整個人如同熟透了的蝦一般，冒著尷尬羞澀的熱氣。
姜從顯然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想要裝鴕鳥的陳耳，他逼死人不償命，極其細緻地描述著陳耳對他剛才，所犯下的「暴行」。
陳耳尷尬至極，她急急地捂住姜從的嘴，不讓他再描述下去。
姜從發出低低的笑聲，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陳耳的掌心，傳來有些濕潤的觸覺。
車內的氣氛火速升溫，旖旎蔓延。
「咳咳。」陳耳清了清嗓子，發出輕咳聲，強行打破了周遭令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氣息。
「嗯？傻了？」姜從的尾音上揚，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陳耳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道德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現在就在你家門口。」姜從手指敲擊著方向盤，發出「噔噔」的細小響聲。
這響聲落在陳耳的耳中，無疑像是催命符一般，她感覺自己一刻都在車上繼續待下去，急急地丟下一句「回見！晚安！」，便跟狼攆似的打開車門，一溜煙消失不見。
「真是個小笨蛋。」姜從輕嗅著車內殘留的，屬於陳耳身上的味道，黑眸中無邊的波瀾蔓延。
陳耳有著半個月的寒假假期，姜從毫不客氣地佔了大半，直到姜父打開催姜從回家過年的電話，姜從才戀戀不捨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姜從一走，陳耳便感到了那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清。
陳耳最討厭的過的，就是春節。
那種闔家歡樂的團圓彷彿從來就離她很遠很遠，空無一人的家時刻提醒著陳耳，沒有任何人愛她。
客廳里，電視機上正放著春節聯歡晚會，陳耳有些愣神，等到她反應過來，廚房內的水早已燒乾。
泡麵被燒焦，陳耳無奈地把鍋內慘不忍睹的飯倒入垃圾桶，又因為走神，不小心燙傷了手。
「真是流年不利。」陳耳恨恨地吐槽，索性把鍋往水槽中一放，耷拉著拖鞋，垂頭喪氣地出了廚房。
思念在這一刻更顯得孤獨。
姜從好似有所感應一般，下一秒，就打過來視頻電話。
「怎麼了？」陳耳有氣無力地窩在沙發的一個小角落裡，毛絨睡衣將她牢牢地包裹，只露出一張細膩的小臉。
「你猜我在哪裡？」姜從哈著氣，鼻尖凍得通紅。
陳耳被姜從的模樣逗地一笑，她湊近屏幕，努力分辨著姜從身後的景象。
「不知道…倒是有點像我家。」陳耳放棄偵查，破罐子破摔地回答道。
「猜對了。」姜從走到陳耳家門口，敲響。
明明只是言簡意賅的三個字，陳耳卻感覺，在那一瞬間，她和姜從之間已經過了好幾年。
陳耳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滿心歡喜地朝門口衝去，打開門，儼然是姜從。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姜從的肩膀上覆蓋著一層薄霜。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你不是回家了嗎？」陳耳一邊側身讓開，一邊動作自然地替姜從拍打著大衣上的雪花。
姜從脫下大衣，裡面穿著的依舊是淺灰色的針織衫，他坐在沙發上喝著熱茶。
「我爸媽嫌我礙眼，所以我被趕回來了。」姜從半真半假地說道。
陳耳狐疑地皺眉，她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事實上，姜從說得也不算全錯。
他確實是被姜父趕回來的，因為他假裝無意提起北城還有一個重要的人在等著他，姜父眼不見心不煩，帶著薑母出國春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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