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8.
71.2
毒蠍悠閑地半靠在椅背上，甚至還自顧自地哼起了小曲，顯然是沒有把姜從放在眼裡。
姜從倒也不惱，他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敬毒蠍，導致毒蠍原本氣定神閑，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因為姜從的溫水煮青蛙策略，產生了些許動搖。
難道，姜從真的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
毒蠍很快否定了腦海中的那個想法，他藏得那麼隱蔽，如果不是長年累月跟在他身邊的人，是不會知道那個秘密的。
姜從的神情變得愈發高深莫測，「你是在懷疑，我知道了什麼是嗎？」
虛張聲勢，唱空城計，是姜從在審問時慣用的手法，人的心理並不是時刻都保持著完美的，無懈可擊的狀態，相反，越是強大的人，他的心理弱點也就越明顯。
他所要做的，不是疾言厲色地去逼供，這樣只會讓犯罪的人認為，他們是沒有了線索，走投無路才會緊抓著這條好不容易釣上來的大魚不放手。
尤其是毒蠍這樣的人，常年真槍實彈，是實打實地從鬼門關過來的人，過得也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沒有了起碼的道德感，而在之前的調查中，也顯示毒蠍早已是孤家寡人，父母親人皆不在這個世界上。
看起來，毒蠍是沒有了軟肋，但是，又會是什麼支撐他過這樣的生活呢？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怕什麼呢？
毒蠍死死地捏著手腕中傳來冰涼觸感的手銬，黝黑堅毅的臉龐強自保持鎮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這個空城計，唱得也不怎麼樣嘛。」
姜從饒有興味地挑眉，黑眸中對於毒蠍的興趣也愈發濃厚，看來，這次的確實是塊兒硬骨頭。
不過可惜，他姜從，可不是只靠那兩招的人。
「不錯，不錯。」姜從沒有任何掩飾地拍著手，對著毒蠍誇獎道，並沒有因為毒蠍的拆穿而亂了陣腳。
楊衡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天知道毒蠍在說姜從唱空城計的時候，他有多緊張。
但此時此刻，他只能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否則，一旦被毒蠍再發現什麼馬腳，不僅會拖累姜從，也會使警局這些天來的努力都白費。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毒蠍原本對姜從還存了幾分輕視之心，可漸漸地，在與姜從的交鋒中，他意識到，姜從的城府，遠比他想象得要深，說出來的話，直擊要害，但卻又像是一把凌遲的刀，不給個痛快。
毒蠍的心情變得有些暴躁，他粗著嗓子喝道:「都是男人，能不能不要拐彎抹角，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的。」
如果是一般男人聽到毒蠍這樣帶有侮辱性意味的話，只怕會無地自容，快速地結束對話，然而，姜從可不是一般男人。
「你管我。」姜從氣死人不償命地吐出三個字，表情依舊淡然，順便整理了一下襯衫衣領，一點都沒有被毒蠍的話影響到的模樣。
毒蠍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跟眼前這個已經快要成了精的人說話，抗拒著與姜從的交流。
姜從見狀，從桌子后的椅子上起身，踱步至毒蠍面前，而毒蠍雖然看起來像是在閉目養神，但在姜從靠近他時，他的耳朵還是下意識地，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你的大哥，現在還好嗎？你說，你進來了，他被你的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像是盯著一塊兒肥肉一般，會有什麼好下場嗎？」姜從走近毒蠍，發現他的胳膊上，和胸前都有一道刀疤，並且身上還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這並不是說毒蠍潛心禮佛，但他一定有著某種信仰，而一個「義」字，就是最好的解釋。
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兄弟情義，尤其是像毒蠍干著販毒的買賣，更是要有信任的心腹才行，而混的人最信什麼呢？當然是忠肝義膽的關二爺。
毒蠍有自己的心腹來做買賣，那麼毒蠍，也一定是某個人的心腹。
而毒蠍在那個犯罪團伙中，已經是明面上的最高領導者，但實際上，暗箱操作的另有其人。
根據之前的卧底情報，毒蠍的犯罪團伙中，曾經有過一位大哥，但在毒蠍來了以後，那位執掌大權的大哥突然銷聲匿跡，所有人都以為大哥是被捕，又或者是金盆洗手了，但只有毒蠍知道，那個大哥始終都在暗處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毒蠍聽到姜從說出的「大哥」，腦中警鈴大作，靜止的動作也開始有了變化，腳底有意無意地與地面摩擦，說明毒蠍正在思考分析，但心裡已經篤定了姜從知道了什麼事情的想法。
「死了。」毒蠍毫無情感起伏地說道，冷漠至極。
但這樣的表現，卻是讓姜從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的毒蠍始終都面無表情，又或者說是隨意地調笑，是在故意逗弄著那些前來審問他的相關人員，而現在的冷漠，看似是漠不關心，卻是在變相地保護。
看來，他猜對了。
姜從驚奇地「咦」了一聲，身體離毒蠍愈發地近，造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那你可得把人藏好了，別被別人發現了，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把他帶在身邊，起碼這樣安全。」
毒蠍猛地睜開眼，眼角處的刀疤顯得冷酷瘮人，「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你這樣做，就不怕你的上司怪罪下來，處分你？」
姜從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他冷睨了毒蠍一眼，眼底的漫不經心深深刺激著毒蠍已經脆弱下來的神經，「你覺得，有可能嗎？」
好狂妄的話。
偏偏毒蠍還說不出什麼，他知道，姜從有這個能力，和說出這樣的話的資本。
思來想去，毒蠍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只要我說出來，你就能保我大哥平安嗎？」
姜從攤手，並沒有做出什麼承諾，反而用一種更為淡然的語氣，敘述道:「除了和警方合作，你別無他法，你大哥雖然會被捕入獄，但警方的力量會把你大哥好好地保護起來，有時候，人活著，才能談得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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